在歷史上,華夏大地經過春秋戰國、秦末漢初接連上百年的戰亂,使得人口、社會秩序被眼中破壞,百廢待興,民心思安。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漢室鼎立,提倡休養生息,與民休息的黃老學,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時代的選擇。
而這個特性,又使得黃老學‘小政府’的政治提倡,具有十分明顯的時代局限性。
即:黃老學,幾乎只適用于亂世之后的文明重建、復蘇階段,卻并不適用于發展、開拓。
在歷史上,黃老學便曾經歷高祖、孝惠、呂后三朝的積累,以及文、景兩代的巔峰,完成了漢政權的文明重建使命,最終在景帝、武帝年間,逐步退出政治舞臺。
從客觀角度而言,黃老學在漢室被淘汰,幾乎是歷史的必然,并沒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
但問題的關鍵點在于:作為曾經得執政學派,黃老學沒落的速度,實在是快的令人發指···
在歷史上的文帝年間,黃老學還依舊穩坐政壇一把交椅;但景帝剛一登基,黃老學就被依舊背負‘暴秦’污點的法家給重創!
雖然在吳楚之亂之后,法家也逐漸在政壇沒有了聲音,但儒家的強勢崛起,卻又讓黃老學光速失去政治話語權。
要說法家的崛起,是因為晁錯‘披著儒生的馬甲’,懷著險惡用心潛伏到了時為太子的劉啟身邊,對劉啟的政治理念起到了影響,那也還說得過去。
黃老學輸給法家,也可以勉強解釋為‘非戰之罪’。
但儒家的崛起,尤其是在黃老學執政的大環境下肉眼可見的崛起,并在短短幾十年后統一華夏學術界,形成‘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場景,卻是令人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
——要知道在華夏數千年的歷史上,漢室,幾乎算是對儒家最具敵意的封建政權!
就連現在,民間關于‘高皇帝vs某儒生’的傳說故事,都依舊屢見不鮮。
什么,高皇帝一腳把儒生踢泥地里啊~高皇帝在儒生的冠帽里撒尿啊~
甚至于眾所周知的‘高陽酒徒’之說,都足以讓儒家在漢室抬不起頭,奔忙于生存和傳言。
被這樣一個學派彎道超車,短短幾十年就喪失全部政治話語權,已經很能說明:景帝一朝的黃老學說,已經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那究竟是怎樣駭人的‘病毒’,將黃老學士子的思想荼毒到了這個地步,使其戰斗力如此低下,居然抵不過‘高陽酒徒’們呢?
這其中的理由,可以說是錯綜復雜,也可以說是機緣巧合。
要說黃老學說本身存在問題,這就不客觀了——要知道即便是在武帝登基,儒家全面進駐政治權利中心之后,黃老學依舊曾憑借竇太后廢建元新政,而短暫的‘回光返照’。
既然不是學術本身存在的問題,那就是發展和延續的問題了。
這也很好理解:現如今,如果是法家出身的士子,那學個十年《商君書》,再看幾年漢律,就足以和廷尉吳公一樣,被稱之為‘治刑名學’,成為一個合格的‘法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