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秦牧此言,舒駿終是心底一安,又不忘補充一句:“軍械之事,末將自不敢違秦公子令,只軍中將士手無刀戈,操演之事頗受阻···”
言罷,舒駿終是再一拜:“即如此,末將這便以秦公之令,轉告其余諸校尉。”
聞言,秦牧只微微點了點頭,旋即疲憊的閉上眼睛。
“嗯。”
“且去吧。”
待舒駿再拜而退,秦牧再也抑制不住疲憊,不住的有手指揉搓起了眼角。
誠然,在如今的長安三軍中,羽林都尉具有毋庸置疑的優勢地位。
無論是武器軍械的分發、替換,亦或是戰時的重要程度,其余兩軍都無法與羽林都尉相比擬。
但俗話說得好: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做這樣一支精銳部隊的主將,也絕非‘躺著等功勞砸在頭上’那么簡單。
不說別的,光是前幾天,奉詔出使南越的陸賈回朝,長安剛涌起‘南越或有不臣’的流言,羽林軍的十來位軍官便齊齊找上了秦牧!
至于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相較于朝堂上的夾槍帶棒,武人之間的來往顯然直接的多——請戰!
沒錯,在漢室最有資格出征的部隊做主將,秦牧是先天具有‘向天子請戰’的義務的!
就拿這次‘南越不臣’的流言來說,如果最后仗沒打起來,那還好說,但只要仗打起來,出征的卻不是羽林軍,甚至只要羽林軍不是唯一出征的部隊,秦牧在羽林軍的威望,就將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道理再簡單不過:這個時代的軍人,還沒有什么‘為國為民’的高尚覺悟。
即便有,也絕非排在毋庸置疑的首要地位。
說到底,將士們為你秦大衛尉賣命,圖的就是建功立業!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秦牧無法為手下將士爭取到應有的‘機會’,甚至只是默認這個機會被其他人瓜分,都會導致秦牧在羽林將士心中的地位直線下降。
在這樣一支‘精銳’的部隊做將領,秦牧非但要保證在戰爭爆發時,為手下將士爭取到建功立業的機會,還要盡最大可能,帶領手下將士沖鋒陷陣,發家致富,登上人生巔峰。
而在漢室,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任何情況下,不放過任何一場有機會爆發的戰爭!
正式這種略顯畸形的jun國朱義思想殘留,使得后世人眼中的漢室朝堂,充斥著一個個鷹派戰爭販子。
但對于秦牧這樣的當事人而言,戰爭,并非是個人意志,而是在時代背景和制度之下,自然延展而出的群體意志。
這樣的群體意志,除了君王的無上地位,再也沒有任何抵抗的方法。
“唉~”
搖了搖頭,秦牧便心疼起那位素未謀面的太中大夫來。
“陸大人怎如此糊涂?”
“莫不還將陛下,當食乳稚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