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劉恒節衣儉食,宮中姬嬪群不拖地!
這一代代‘仁君’,一位位影帝的接替努力,在整個有漢一朝,都形成了‘皇帝永遠是好的,壞的都是下面的官’的普行價值。
也正是這一位位先皇,在漢室百姓心中留下的‘面子’,才能讓后來的漢天子具備一種神奇的特權。
——無論犯了什么錯,只要能乖乖低頭認錯,努力改正,就絕對能得到天下絕大多數百姓的追隨!
說白了:這樣的西漢王朝,絕無可能斷絕于農民起義、外敵入侵之上,只可能是被自己消滅。
而關中百姓不知道的是:今年,并不是絕對意義上的‘豐年’。
原因很簡單:豐年之所以被稱之為豐年,正是因為這一年的收獲,比過往和未來幾年都明顯多出一大截。
但若是每一年,田地產出都達到同樣的高度的話,就不會再被稱之為‘豐年’了。
‘豐年’的判斷標準,也會自然而然的提高。
在后世的歷史記載當中,漢正武元年,被看做漢室正式脫離開國時期的混亂,大踏步走向盛世的開端。
而這個開端帶來的,是長達十五年的‘康武之治’,及之后穩定維持共一百八十余年的太平盛世···
············
“于南越王趙佗一事,長安城中,可有何物論?”
負手屹立在未央宮宣室殿外的眺望臺,看著長安街頭的熙熙攘攘,劉弘面上流露出一絲由衷的傲然。
還記得兩年以前,劉弘剛穿越到這陌生的世界,整個長安城,都被籠罩在混亂、恐懼,和饑餓之內。
短短兩年的時間,長安城內就已經發生了如此顯著的變化,這無疑是對劉弘夜以繼日的工作,給出的最大褒獎。
——百姓豐衣足食,國家富強安和,一個成功帝王追求的,也莫過于此了。
但讓劉弘安心中,依舊隱隱感到激情澎湃的,是長安城內這幅欣欣向榮,熱火朝天的景象。
——對于目前已經改善許多的生活狀態,長安百姓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滿足’!
田畝豐收,百姓興奮之余,盤算起要不要和鄉里鄉親湊一筆錢,開幾里窄渠,改善一下田畝的灌溉;
南越王不臣,劉弘還沒開始罵陸賈,關中百姓就已經自發的做起了戰爭的準備工作!
這樣一副美好的景象,讓劉弘略有些感到疲憊之余,也被一股莫名的澎湃所充斥。
但對于南越王趙佗,劉弘卻并沒有短時間內武力懲治的想法。
“稟陛下:自太常酂侯蕭公、平陽侯曹公出使南越,關中民便多有征伐之意;于南越王佗,更多有憤恨之論。”
“據內史故安侯申屠公言:往十五日,長安便有功侯不下數十,以金玉獻于申屠公,以探陛下于南越事之欲···”
聽著中行說一絲不茍的將打探到的消息匯報上來,劉弘稍一詫異,便戲謔一笑。
“功侯貴勛拳拳報國之念,朕若是一盆冷水潑上去,豈不是有損吾漢家尚武之風?”
“轉告內史,再有功侯以南越事相問,便言告其:今冬,長安必有銳士東出函谷!”
“另,于長安尚武崇戰之民,省御衛亦當引民之論,亦以‘今冬必有一戰’傳論。”
坐下如此交代,劉弘便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中行說先退下,旋即獨自望著長安城內的熙攘,流露出一絲享受的神情。
“拿趙佗那個老烏龜做擋箭牌,關中的武裝調動,就不至于嚇到匈奴人。”
“嘿嘿嘿嘿···”
滿是惡趣味的一笑,劉弘便舒坦的長嘆一口氣,轉身走向后宮,嘴上不時嘀咕著什么。
“太后也真是的。”
“造人這種事,是看緣分的嘛!”
“怎么還下起指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