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角度上來講,這兩方面的做法,對匈奴的政權穩定提供了非常健康的循環。
對外掠奪,能讓草原的資源總量上升,草原生存壓力減緩;而內部斗爭又使得更多人成為奴隸、牧奴的同時,讓匈奴的牧民階級以類似‘養蠱’的方式,具備愈發強大的戰斗力。
至于唯一的副作用,即部落對單于庭的威脅,實際上也符合‘節流’。
——要是沒成,那就會少一整個部族的‘人’,多出一整個部族的奴隸。
要是成了,那也意味著統治階級改型換代,斗爭又讓足夠多的人死去,資源壓力進一步減緩。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草原游牧文明和中原農耕文明一樣,是有類似‘王朝周期律’的東西存在的。
就連王朝周期律的形成過程,也基本如出一轍。
——政權建立,穩定,繁榮,人口增加,生存壓力增大,資源分配愈發緊張,然后一場戰爭將人口消耗大半,繼續進入下一個輪回。
只不過草原的抗壓能力更差,王朝周期的間隔期更短一些,大都維持在百年左右。
這個問題,無論是對草原游牧文明,還是對中原農耕文明而言,都只有一條出路。
要么通過對外掠奪增加資源總量,要么通過工業改革提高生產力,才能使這個問題得到解決。
如果這兩個方面都沒有完成,那最終就會只剩下一個結果:內卷,然后進入王朝周期律。
很顯然,如今的時代,無論是草原文明還是華夏文明,都沒有大踏步完成工業改革的條件。
那么,就只剩下對外掠奪這一條路,能緩解資源短缺造成的生存壓力了。
而對匈奴人而言,單于庭非但不解決資源短缺的問題,反而會通過向各部族攤派供養的方式,加劇資源短缺。
如此一來,就出現了這樣一段采訪內容。
記者:請問你為什么要冒著生命危險,到漢室北方搶掠呢?
匈奴人:單于逼的···
記者:據我了解,單于并沒有向你下達攻打漢室的命令啊?
匈奴人:要是他下了令,那我也不至于一個人騎著馬,偷偷摸摸來搶東西···
在去年五月,單于庭就曾在龍城意外多停駐了幾十天,直接導致了今年幕北陷入全面內戰當中。
而今年,單于庭在南歸的路上,又一次計劃外的停留在了龍城?
沒有人知道這一次,單于庭會停留多久;
也沒有人知道,單于庭為什么會有這次停留。
但毋庸置疑的是:戰爭的氣息,再一次悄然來臨,停留在了草原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