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醒了過來，只是那雙眼眸再沒有了以往靈動與清澈，顯得有些空洞無神，一直呆呆的望著雪白的墻壁，像是一個做工精致的傀儡。
唐馨想要呼喚他，又不敢呼喚他，害怕他本就瀕臨崩潰的精神，在接受到外界的刺激后直接崩斷。
因為蘇言應該是不想看見她的吧？
對他而言，她出現的時間太短暫，更像是引得衛水失蹤的‘厄運’。
即便他不知道衛水的失蹤確實跟她有關，她試圖囚禁他的舉動，也一定是讓他產生過反感的。
所以，她現在不去打擾他，讓他靜靜消化一下衛水徹底失蹤這件事。
過了一段時間，蘇言依舊保持著呆呆楞楞的模樣，眼珠沒有移動過一下，如果不是唐馨注意到他胸膛的起伏，只怕還以為他死了。
她坐不住了，輕聲呼喚道：“言言......”
蘇言沒有任何反應，除了呼吸，除了心跳。
唐馨變了臉色，音量提高一些，又叫了一聲：“言言！”
蘇言黯淡的眼眸靜靜的注視前方，仿佛世界上再沒有什么東西能引起他的注意。
唐馨的臉色就這樣一點點徹底難看下來。
難道她既戰勝了衛水，又保住了蘇言和孩子，卻依舊得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變成一具好似失去了意識的傀儡嗎？
難道她做錯了什么嗎？
頭一次，唐馨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如果她的所作所為，讓蘇言失去了一個正常人所擁有的感情，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身體還在，但記憶、感情、意識什么都沒有了，那就跟死去了沒有任何區別！
【唐馨悔恨值可是如果她不這樣做的話，衛水就會繼續對蘇言出手。
事實總會敗露的。
要想真相永遠不被發現，除非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
到時候，若是蘇言發現了衛水下藥對他做那件事，被自己女兒冒犯的痛苦與絕望，難道不會大于她失蹤的嗎？
一定會的！
在前世從未聽說過殺手之王父親的消息，也一定是蘇言察覺到衛水那驚駭世俗的行為，在震驚與絕望之下選擇了自殺。
所以，對自己父親做了畜生不如的那件事的真相，才會被衛水深深埋藏下來，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全都說得通。
這樣一來，即便蘇言像是失去了感情與意識，變成了一具精致的人偶，結果也好過羞恨自殺。
她沒有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堅定之色浮現在眼中，唐馨再次自信起來。
她溫柔的看向蘇言，輕輕握住了他纖細的手。
我絕對不會后悔的，也不能后悔。
因為如果我不這樣做，我就會親眼看著你掉入深淵，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推下......
就算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也沒有關系。
我會治好你的，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而哪怕你真的會一直保持這種樣子，我也會永遠愛著你。
唐馨湊過去，在蘇言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她又一次呼叫了醫生，詢問蘇言的情況是怎么回事。
醫生都已經快把到這個病房的路給背下來了，面露無奈之色，但在看見蘇言的樣子后，眼神一下子就凝重起來。
‘刺激到這種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