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六歲時的相遇再到二十六歲的重逢。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壺埋在樹下的桃花酒,時間越長,就越成熟越讓人沉淪。
時光唯一帶不走的那些傷痛,曾被她小心翼翼地埋進那些心灰意冷的夜晚。
這個人,還能信嗎?
“不行。”她脫口而出,語氣堅定。
月默抿著唇,目光似水,開口:“那就這個綜藝完,你別無選擇。”
他說得沒錯,這份合同既然簽了,違約金就連公司都承擔不起。
“是啊,月默,你從來就沒有給過我選擇的機會。”她怒極反笑,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這場交談也算是不歡而散,度芊上了樓,轉眸就看見自己那只可憐的哆啦A夢的箱子和那只海綿寶寶箱子孤零零地在一間房門口放著。
而那間房看上去就應該是月默給她準備的房間。
度芊遲疑了片刻,還是走到房門口。
如果亂躥的萬一不小心進到了什么不能進的房間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里,她把手搭上門把手,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樓梯傳來一陣上樓的聲音,這下度芊可是毫不猶豫了,立馬拉開房門,拽上行李箱,關上門,一氣呵成。
走廊里吹過一陣風,就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月默端著一些茶點凝眸盯了那房門口幾秒,兀自笑了笑,轉身又下了樓。
度芊轉過身,方才有機會打量這間房里的陳設,一幕幕入眼的時候,她心頭微震泛起絲絲縷縷的刺痛,直接愣在了原地。
房間里每一樣陳設都跟當年一樣,跟當年他們還在一起時一樣。
就連一些小物件,都和記憶里擺放的位置無差,還有床上的被套和床單。
那是在國外的表姐特意畫的設計稿,從國外定制的高級產品,單訂不僅要錢還要靠關系才行。
度芊走到床邊坐下來,恍惚了好幾分鐘才躺下來,盯著天花板貼的熒光星星有些出神。
這些細節無一缺失敗露,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可分開就是分開了,就像兒時課本里的那個小孩,生氣一次就在木樁上釘一顆釘子,待釘子全部拔出來,那根曾經完好無損的木樁也早就千瘡百孔,不會恢復如初了。
陽臺上響起一些細微的聲音,度芊不由得警惕起來,立刻正襟危坐。
那聲音似是有幾分遲疑,在那原地活動的樣子。
度芊心底泛起疑惑,皺眉從床上起身,邁開腿躡手躡腳地往窗簾那走,還沒碰到窗簾就見一團黑色的毛絨絨的東西扭來扭去,最后面向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度芊愣了一下,驚喜地蹲下來,“茄子!是你嗎茄子?”
那黑色的貓咪聽見自己的名字,晃晃悠悠地跑到她的腳邊,蹭了蹭她的鞋子。
它脖子上吊了個松松垮垮的墜子,看上去很勉強,隨時都可以掉下來似的。
度芊清楚地知道這就是茄子,因為茄子不喜歡吊項圈,又愛四處亂竄,所以當初月默就給他弄了個這樣的鏈子,它扒拉不下來,也不會太影響它。
“可憐啊,”度芊長嘆一聲,輕輕地揉了揉它的頭,低聲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竟然讓月默養了你這么多年,是不是飯也吃不飽,被窩也不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