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聞言沉默幾許,開口問道:“月默當初到底是為什么離開我?”
此話一出,此前輕松的氣氛被一掃而空,兩個人同時靜默起來。
度芊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確實還在通話中。
電話那頭,她聽見度盛微弱的一聲嘆息,似乎隔得很遠,還說了句“默契”什么的。
“哥,你還在嗎?”她輕聲問。
度盛像是被人打斷一樣,倉促地“嗯”了一聲,輕聲道:“芊芊,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就像你小時候吃的芝麻香蕉,你不剝開,永遠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壞的。”
芝麻香蕉,剝開是好的,也是甜的。
可月默呢?
她明明還沒有剝開,卻已經被那逼近的苦澀嚇退很遠很遠了。
她怔愣著,電話那頭的度盛繼續道:“芊芊,月默這個人很固執,甚至固執到嚇人,他認定的事情除非出現低智商的錯誤,否則從頭至尾都不會做出改變,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果,他聰明,也蠢得離譜。
“你也別忘了,月默曾經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你是怎么愛上他的,你愛的那個他到底是什么樣。在感情上誰都會犯蠢,月默更是,他——”
度盛的話突然停下來,像是被人打斷一樣。
沉默幾秒,他才繼續道:“既然沒有辦法看清自己,不如試著去看清這段感情,再堅固的石頭都會有裂縫的。”
這段話似有深意,度芊擰眉沒聽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行了行了,拜拜拜拜!雨林綜藝好好玩啊!看見什么珍惜動物記得給哥哥拍點照片呀!”度盛一口氣不帶喘地說完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度盛!”
度芊急得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奈何電話已經掛了。
——
度盛把電話扔到邊上,看著電腦里眉目如畫的男人,無奈道:“這下你滿意了?”
“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說清楚。”他道。
度盛笑了,“那你加油,芊芊這丫頭就是記仇,但也不那么記仇,她就記得這么件事,想起來稍微跟你鬧鬧脾氣,用爪子撓你兩下罷了,跟貓似的,養熟了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沒養熟?”屏幕里的男人微微挑眉。
度盛嗤笑一聲,“笑話,我帶了這么多年的丫頭,讓你這么快養熟了,我豈不是白干了?”
“放心,下次跟她一起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就是我的貓了。”
“月默你別得意啊!你應該慶幸你沒有什么姐姐妹妹的,不然小爺我當場成為你戶口本上的人。”
“……”
——
度芊掛了電話沒多久,月默的車就行駛到面前了。
她盯著手握方向盤男人,狐疑地擰眉,“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停車場在維修,讓我從他們的東門繞過來,而且人有點多。”月默抬眸看著她,深色的瞳仁清亮無比,帶著細碎的星光,微微閃耀,絲毫看不出任何的作假。
度芊松了雙眉,心道自己剛剛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以為月默和度盛剛剛串通一氣來著。
現實就是如此,我們總是有一萬次逼近真相的時刻,卻又有一萬零一次放手。
回過頭再去看或驚喜或唏噓的結局,總還是要想起這個時刻,說不清楚是遺憾還是失落,就像是擦肩而過的正確答案。
而你,剛好就差那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