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收起思緒,正打算睡個回籠覺,月默卻突然開始提她年少時的一些糗事。
“我記得你有一次給我送早餐是你哥讓你帶給我的,結果你早上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接過東西也沒聽你哥說什么,轉頭就把我早餐吃了,要不是度盛打電話問你,我連午餐都要吃了。”
度芊聞言直接惱羞成怒,抄起一個枕頭砸過去,被月默抬手接住,眸底分明有那么幾分得意之色,面上卻還端的是儒雅謙和,疏離清冷的翩翩公子。
她也沒真存心思打他,末了笑了,躺了下來看著天花板笑出了聲。
“笑什么啊。”月默問她。
度芊輕咳一聲,斂了笑意:“想起來你第一次碰到茄子的時候。”
月默是有潔癖的人,她第一次撞見茄子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同居了,那天他就在她身后,見她突然蹲了下來,抱起來一只小小的黑乎乎臟兮兮的不明物種抬頭笑著跟他說很可愛,讓他摸一下。
大名鼎鼎的月教授在那么一瞬間有些崩潰,連連退后兩步,眉頭皺緊,沉聲道:“我不要。”
“很可愛的。”度芊抓起小黑貓的爪子想去碰他,實際上是想要看他的反應。
月默又是退后一步,眉頭皺得更緊,滿臉寫著拒絕,瞥著她滿是期待的臉,還是伸出手作勢要去摸一下。
度芊突然站直了,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人的比貓可愛。
月默反應過來,驀地笑了,伸出去的那只手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
只剩下那只小黑貓睜大圓圓的眼睛,不知道兩個人在干什么。
逗他歸逗他,他勒令了不許養她就真的沒養,但是在那片草叢做了一個遮風擋雨的窩,每天早上出門晚上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喂貓。
不知不覺從一只小奶貓喂成了小胖子。
那時候,月默知道她的作息,偶爾在她忙的時候喂一下那只小胖子。
度芊收回思緒,眼底唇角都還帶著笑意。
原來那些回憶并沒有擱淺在愛情的海灘上死去,正是有了那么多后來,才讓我們發現原來一件不經意的小事,也可以這么美好,讓我無論在哪,都能突然發笑,哪怕是自己一個人。
“你后來,怎么養的茄子啊?”度芊深吸一口氣問。
她當時從醫院回來,茄子的窩已經沒有了,茄子也再也沒被她找見,她也曾自嘲自己貓人兩空,早知道月默是這德行,還不如養只茄子。
“你那次車禍出院前一天,我跟那些人提要求說帶貓一起走。”月默低頭抿了口水,薄唇沾染了晶瑩的水光,“他們答應了,我就帶著茄子一起走了。”
說來是為了睹物思人的,他在國外的那些年,看著茄子抱著毛球玩得開心,總會想起她逗貓的場景。
他也曾想過拿走她的照片,卻到底還是放棄了。
他怕他盯得太久了,自己心里的那根弦會先崩斷。
話題回到一個略帶悲傷的地方,度芊沉默。
“你呢,”月默又問,“你為什么后來做了演員?”
度芊聞言抬頭看著他頓了幾秒鐘,“我才不要告訴你!”
“那你下次跟我說吧。”月默笑著,不去逼她說出真相。
船漸漸駛離港口。
房門突然被人敲了敲,度芊從被子里鉆出頭,和坐在床邊的月默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