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默原本穿的打底是一件白襯衫,此刻卻已經被血色攻城掠地,如不是指尖傳來的濡濕和鼻尖的血腥,她差點就要以為這是件白襯衫了。
再往下,她已然是沒有勇氣了。
“疼死了吧……”度芊哽咽著聲音,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月默閉了閉眼,將頭靠在她額頭上,沒說什么。
說不疼是假的,傻子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她。
可抱著安然無恙的她,他又覺得,好像……的確沒那么疼了。
月默靠在她身上,氣息有些弱,卻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楚,“我一直覺得,愛你,是一件很平常很普通的事,因為自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無時無刻不在做這件事。”
度芊咬唇,眼淚滴在他的手指上。
他抬手輕輕拂過她眼角的淚,輕輕笑了,“直到和你分開的那些年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天想你,我才突然發現,這件事情,堅持久了,原來也可以那么偉大。”
“你別說話了,這個時候你扯這些做什么!”度芊低著頭,看著在他手上暈開的那滴眼淚,語氣哽咽:“別犯矯情了!真的是!”
月默低笑了一聲,卻難掩蒼白脆弱,“那你愛我嗎,原諒我了嗎?”
度芊沉默片刻,輕聲道:“如果我們活著回家,我就親口告訴你我的回答。”
她話音剛落,肩膀就被一只濕噠噠的手搭上了,那只手充滿了海腥味,度芊渾身一震,還沒反應過來,月默就開了槍。
子彈并沒有如愿以償地打中那人,一道巨大的力,直接踢在月默的手腕上,手槍飛出去好遠。
度芊驚恐地回過頭,這才看清楚這個人。
是個男人,長得很高,渾身澆濕,散發著濃重的海腥味,像是從深海里爬出來的人一樣,他嘴角帶著輕蔑的笑掃了度芊和月默一樣,似乎在嘲笑他們的狼狽。
度芊轉眸看著那些還在扭打的人,似乎并沒有發現這里的不對勁,她心里不由得焦急起來。
那男人卻并不愿意給大家反應的時間,直接掏出槍對著沈錦書就是幾槍。
“小心!”度芊厲聲喊道。
沈錦書轉過頭,長時間的打斗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他費力躲過幾顆子彈,最后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手臂。
他悶哼一聲,男人卻并沒有停下來,抬手想給沈錦書補一槍。
度芊深吸一口氣,突然起身,長腿踢出去。
速度不慢,放在練過的女人面前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可男人卻一把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腳踝,眸子里泛出淡淡的戾氣,“找死。”
他甩開度芊的腿,將她猛然一推,手中的槍對準了她,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子彈飛出去的那一瞬間,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讓他竟沒有辦法反抗,那只手將他的手腕狠狠一折,手槍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在他略微震驚的目光之下,男人將他反扣住,壓在甲板的欄桿上。
“月默!”他低吼出男人的名字,隨即轉身一拳揮過去。
月默躲過他的拳頭,抬腿直踢他的頭。
他抬手擋住,穿過月默的側身,抬腿直直打在背后。
月默亦是悶哼一聲,下意識捂住傷口。
那人瞇眸看著月默,突然伸手對向度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