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菲嘆了口氣,“他這會兒應該還沒醒,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他醒了我再帶你去看好不好?”
“我不要。”度芊低著頭,倔強地咬著下嘴唇,抬眸看著她,語氣執拗堅定:“我要去。”
翟菲抿唇,一只手扶著她,另一只手拿上她從度芊家里拿來的外套,給她披上。
翟菲說:“我陪你去。”
度芊點頭,捏緊外套的領子。
門外有警察守著,就是防止她再出意外,度芊走出去,警察就問了。
“度小姐,有什么事嗎?”他問。
度芊點頭:“麻煩帶我去月默的病房。”
“好。”
那警察大抵是被沈錦書差了話,立刻就將度芊帶到月默的病房門口。
度芊腳步頓住,抬起手搭在門把手上一時之間竟然不敢用力去推開。
她的手掌手握成拳,終是推開了那扇門。
病房很大,度芊走進去,男人單薄的身子躺在床上的畫面映入她的眼簾。
翟菲以為她會哭。
可是她沒有。度芊就這樣看著男人帶著呼吸機渾身上下都是醫療儀器,反應絕對稱得上是平靜。
有時候,正是這種無聲的冷靜,才更讓人害怕。
“度芊……”翟菲輕聲喊出口。
度芊沒應,也沒動。
“病人家屬?”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翟菲回過頭,只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長得煞是好看,面色肅穆,又開口問了一遍,“病人家屬?”
“我是。”度芊聲音嘶啞顫抖,眸光含水地看著他。
醫生點點頭,“我姓原,是月先生的主治醫生。”
他點了點自己胸前的工作牌,只見上面寫著“原因”兩個字,不由得讓人印象深刻。
“手術很成功,但是病人腦部受創,還需要醒來以后的觀察,”原因頓了頓,這才道:“神經內科和外省的腦科專家開了個會,家屬……要做好病人會失憶的準備,病人的神經有被壓迫,日后好好調理還是可以恢復的。”
“謝謝。”度芊雖然有些失神,卻還是道了謝。
原因微微頷首,走了出去。
“菲姐,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單獨待會一會兒。”度芊呼出一口氣,輕聲說道。
翟菲皺起眉頭,“你一個人可以嗎?”
度芊垂眸點點頭。
翟菲嘆了口氣,將她扶到病床邊上坐下來,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就在外面坐著,你有事喊我就行了,可以嗎?”
度芊:“嗯,謝謝菲姐。”
翟菲抿唇扯出笑容,轉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重回平靜,只剩下心率器運作的聲音。
鳥兒在窗外掠過,驚了枝丫,落了滿地的黃葉。
度芊趴在床邊,眼淚滑落沒入被子里,再無處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