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公……?!”
聽到趙秉炤最后的一番話,福寶和徐老三都是愣住了。
福寶倒是沒想太多,但是徐老安卻想到了。
冰河府,地處北境,乃是大唐極北之地,雪霽關所在。前些日子,北境野人南侵,攻破雪霽關,甚至二度南下,大敗徐碩統領的征剿兵馬,南下冰河府,連破三城,震動天下。
野人,在大唐人看來,就是蒙昧不開化的人形野獸。
茹毛飲血的野人,從來都不是大唐雪霽關鎮軍之敵。
但是在近些年,確切的說,是從十多年前,野人跟大唐雪霽關鎮軍的交鋒,已經是贏多輸少。
到這一刻,徐老三終于破案了。
野人之所以能強大起來,應該是跟他這小舅公脫不開關系。
“猜到了?”
趙秉炤笑瞇瞇地望著徐老三,呵呵一笑,道:“沒錯,從十多年前,我就在扶持北境的野人部族。”
“這么多年,我賺到的銀子,大部分都送去了野人部落。”
“現在的野人部落,很強。”
“小舅公,你是唐人!”
徐老三有些激動。
據他這邊收到的朝廷傳來的邸報,野人兩次攻破雪霽關,攻破冰河府三座城池,劫掠了三城青壯北去,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錯,我不是唐人!”
“從那些人害死你們祖母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唐人!”
趙秉炤面罩寒霜,“我趙家,世代經商,富可敵國。每當朝廷需要,必然捐銀捐糧,忠君愛國,從無二心。”
“但朝廷不仁,那么,我趙家人也不是愚昧腐朽之輩。”
“這大唐,該滅了!”
“小舅公,害死祖母的是大長公主,是劫運道,是太后,是徐府老太君,您要報仇,找他們便是,百姓何辜?”
徐老三也想幫自家祖母報仇,但是,對于趙秉炤的所為,并不認同。
“愚蠢!”
“他們這些人憑什么敢害死你們祖母?他們靠的是什么?”
趙秉炤冷冷地瞪向徐老三,“來,你來告訴我!他們憑什么敢做這些事情?”
“……”
徐老三瞬間沉默,一言不發。
憑什么?
自然是憑著他們的身份。
而他們的身份是誰給的?是朝廷,是大唐!
若他們沒有現在的身份,憑借趙家的財力,誰敢害他們的祖母?若他們沒有朝廷的依仗,趙家憑什么被逼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祖母去死?
“這一切,都是源自大唐的存在!”
“大唐開國,因為前朝對劫運道的倚重,奪運、轉運,百姓沒有出頭之日。”
“可這位大唐的開國太祖,打著覆滅劫運道的旗幟,最終還是留下了劫運道,甚至玩起了花樣。”
“投靠朝廷的劫運道,更名為欽天監,說什么守護皇族,不過是借此行奪運、轉運之法。”
“不徹底剿滅劫運道余孽,是為了有人背鍋。”
“這大唐,立國之初,便屁股歪了。”
“百姓何辜?”
“正是這天下百姓成就了大唐根基,我要覆滅這大唐,自然得從根基上著手,有問題嗎?”
趙秉炤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