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那年,站長突然宣布要解散,其他人也不愿意接,我頂了上去。”
“弟弟已經變成頂流,轉型實力派演員,曝光越來越少。其實我也曾經想爬墻,換個新愛豆沒事粉粉,但……”
“去年《偶像練習生》的開播,飯圈沒有人能拒絕選秀的誘惑,這是一場大型的游戲、賭博與造神運動,三個月后有選手會走上神壇,剩下的就沒入籍籍無名的汪洋,只需要選擇一個選手下注就能夠加入狂歡。”
“全國的追星族傾巢而出,無論是之前追韓星的、追流量的、追女團的此刻都變成練習生粉絲,練習生們多是白紙一張,等待著節目組和粉絲的涂抹。”
“秩序還有待建立,誰在微博上擁有更多追隨者,誰就擁有了話語權,可以指揮粉絲們的行動、解釋選手的行為甚至創造偶像的人設。”
“我閑著沒事,也忍不住為一位前兩期節目鏡頭相對比較多的選手偷偷開了一個新站子。節目是在大廠影視小鎮封閉錄制,唯一能拍到選手的方法就是守在園區圍欄外,把鏡頭伸進欄桿的間隙,等選手們上下班路過附近的時候拍上幾張,只有職業代拍有耐心在冬日寒風里苦等一天。”
“最初我不愿意在代拍手上買圖,對她們的動機心存芥蒂,這群人不過是想在偶像身上掙錢而已。但是不買圖站子更新頻率就非常低,粉絲數也少得可憐,哪怕是好不容易自己在競演的時候拍出杰作,也只能獲得兩三百個贊和不過百的轉發。”
“身為曾經有尊嚴的站姐,我最后妥協了!”
“最后九人出道,他們從練習生期間就開始互相攀比,出道后更是較勁個沒完。可以拿來比較的東西太多了:粉絲做的應援、雜志和代言產品的銷量、微博的轉發評論點贊數量……”
“一切都需要錢,就連做出一個漂亮的微博數據量也需要花至少4毛錢一個的價格購入大量微博小號。錢從粉絲的口袋飛向制造出偶像的各個組織。”
“誰為偶像花的錢多,誰就能收割自己的信徒,如果誰一毛不拔,那他一定會被其它粉絲唾棄。站姐不僅要花錢,還必須要昭告天下自己花過錢。”
寧遠安靜聽著,想起幾個月前某女團成員微博搬家,應援會提早一個月開始集資,可能籌集一百萬,這筆錢一部分用來購買微博小號,一部分直接在微博上“給明星送花”提高“愛慕值”,一朵“花”兩元錢。
幾千人被組織起來培訓,學習怎么使用這些小號轉發評論偶像的微博來提高“互動值”,然后她們每天都花上三四個小時來做這些事,一個小號操作太過頻繁就會被封禁,那么就換下一個,一個人一天會用廢十幾個號,用廢最多小號的人會成為所有粉絲的榜樣。
還有一部分人負責制定戰略,各種打探對手的情況,時不時散布假消息引發恐慌,比如“對家有土豪砸進來好幾十萬”,然后把矛頭轉向普通粉絲們,“難道你一杯奶茶錢都拿不出來嗎?”
甚至還監察著所有粉絲的行動,不允許脫離大部隊!
“哎,很多人本來以為《偶像練習生》會誕生一個天團,但實質上只誕生九位連軸轉巡演的打工仔。”
劉雨桐吐槽道:“巡演第一站在魔都,這時最后一排的票都能加價賣,等到三個月后巡演開到北京時,花兩百塊就能購買到原價699元的山頂票進場看熱鬧。”
“都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