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面對下來,李誠儒身上著典型老京城人的做派,平時喜歡聽戲、喝茶、玩花鳥魚蟲,光是遛鳥這件事就頗有講究。
畫眉鳥每天早上要掛曬兩個鐘頭,然后喂上蟲、水,再罩上黑色的布;遛的時候也不能把手抬得太高,要垂直著自然地擺動。
看不慣就說,不服氣就來,妥妥的得爺。沒辦法,誰讓人家從小生活在皇城根腳下呢?
“如果我不說,就沒人敢說。這太可笑了吧。”李誠儒繼續道:“越來越不是那么回事,上節目之后我也會時不時看看評論,別人愿意這么說我不在乎,只是覺得好笑。”
“看著那些不認識的人把我過去的經歷說得頭頭是道,揣測我仗義執言的背后是想紅?”
“是財大氣粗不在乎資源?”
“抑或是習慣把自己的思想強加于別人?”
“今天我告訴你,其實都不是!”
李誠儒正色道:“恰恰是因為我骨子里的正氣。不允許褻瀆演員這個職業,這才是我真正的動力!”
這句話寧遠信,畢竟人家可是曾經每天早上六點至八點去故宮墻根下練臺詞,一學就是十年的狠人!
“老師曾經告訴我,演員就像你做衣服一樣,作品就是面料。例如這個角色患有肝癌,你就應該捂著右腹走上去,有氣無力地說出他想表達的話,仿佛看到他在你面前,你就是他。”
“因為臺上那一刻,演員不是自己,就是這個角色。現在會說臺詞的,或者嘴里沒毛病的演員,幾乎沒有,能達到老師對我們的要求的,幾乎沒有。”
“我很早就開始經商,現在看當下的一些經紀公司,就像看當年所謂的包裝公司。隨隨便便挖掘幾個俊男靚女,不用培養,直接削尖腦袋上選秀節目,盡一切可能讓他們紅起來?”
“想賺快錢,為了盈利,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的商品賣出去?”
“我的誠信體系接受不了這樣看似合理的商業邏輯!”
“我家中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上面畫著曾經演過的每個經典角色:大曾、程瘋子、周彝貴……”
“我希望別人在街上認出自己時,叫的是角色的名字,而不是李誠儒。”
“也就這兩年可能因為在欄目上說了一些話以后,大家才知道我是李誠儒。”
寧遠專門了解過,10年李誠儒投資6000余萬,自導自演歷史劇《紅墻綠瓦》。那是一部電視劇版的《火燒圓明園》《垂簾聽政》,聚焦1840年以后兩次鴉片戰爭。
他想拍一部地道的、尊重歷史的好作品,希望現在的青少年勿忘國恥。砸錢的標準就是九個字:按正史,拍好看,找市場。
劇本寫了十年,翻遍正史、野史,融入很多鮮為人知的歷史細節。可惜的是殺青后很快過審,卻始終沒有電視臺買單,且至今未播。
苦寫十年的片子賠錢壓在手里,電視里卻播著親王和妃子泛舟湖上談情說愛?
這些年,李誠儒幾乎不再看電視劇,“太束手無策了,甚至悲痛欲絕,疾惡如仇。”
“為什么敢說,因為知道什么是對的!”
“沒有人愿意說因為他們怕丟失更多資源,而我不存在這個問題。為什么敢說因為我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對的。我認為這就是不對的,再這樣下去就不行。這才是我的動力。”
“咱們都60多歲了,怕什么?”
莫名被塑造成正義的化身,李誠儒有些欣慰道:“好在我的呼聲還是很高的,說明這個行業還是有希望的。”
“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有人傻,資本不可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