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四回全是鋪墊。為什么?
金大師在造人設。韋小寶的聰明、狡詐、義氣、算計……這角色身上復雜又曖昧的人味,都在這四回的故事里搭建起來。
新版呢?三十分鐘,講完四回原著。結識茅十八,打退官兵,遇見海大富,和小玄子打架……
留給張一山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他只能擠眉弄眼,拼命用夸張表情展現角色的存在感。貪財?聰明?膽小?
當韋小寶的厚度全部都壓在張一山清瘦的臉上時,硬生生給他從28歲,壓到82歲,全是褶子。
劇里怎么演?同一個茅十八,不同的韋小寶,風格各異。
梁朝偉,典型TVB培訓班方法。聽到反問后,歪臉,撓頭,展示猶豫和緊張,用一系列反應表現內心沖突。
陳小春,則是漫畫式呈現。正臉一套:拍胸脯,絕不出賣兄弟!轉過身又另一套:內心OS直接說出來,配合上糾結的表情反差。
張一山版?無。
對,全刪干凈了!
這也是寧遠不想把鍋甩在張一山頭上的原因,他可能可以演好韋小寶,但《鹿鼎記》沒給他機會。
當年寧遠看新版《鹿鼎記》,老是有種看豎屏短劇的錯覺。服化道,滿屏廉價感。比如全網鬧笑話的倆字——鰲府。
鰲拜府邸?
鰲拜,瓜爾佳氏,滿洲鑲黃旗。清制只有輔國公以上爵位的府邸才能稱府,直到雍正時期才追封超武一等公。
嚴格來說倆字全用錯了!
側面證明觀眾的標準:你別太過分,我也能假裝看不見。可它偏不信邪。連主角服裝都經不起推敲。
甚至劇中構圖、打光、調色、配音……沒有一處是令人舒服的。
服化道,說到底是什么?誠意,尤其古裝。它不僅體現作品制作上的基本尊重,更能在細節中看出創作者對其作品的創作野心。
極盡的考究和還原,就是誠意嗎?也不一定。真正的誠意在于創作者是否足夠愛惜自己塑造的人物和世界,并熱切希望它們留在觀眾心里。
要說設計,新版《鹿鼎記》不是沒有。你看它設計了啥:病重的海公公,臉色蒼白。劇里直接給他涂成唱雙簧的藝人,還手捧一盆花。生生一個故作病態的小丑?
前者是對角色務求精進的絞盡腦汁;后者,則是把角色當工具的嘩眾取寵。審美上倒退,印證著創作上的懈怠。
何為鹿鼎?古人常常拿逐鹿比喻打天下。利益江山是鹿;平民百姓是鹿;有時你心里裝了一頭鹿,你也是鹿。誰逐鹿不知道,但鹿總是死定的。
所以《鹿鼎記》的表面是一場喧鬧,底色卻是悲涼的現實。是清代官場現形錄,是功利場的描摹本,是把一向傳奇的江湖逸事,都摔在塵土中。
你當觀眾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