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解謎快感與智商優越?
深諳商業與藝術的平衡之道,使諾蘭具備俘獲大眾的基本條件。他的謎題敘事,與其說是對好萊塢經典敘事法則的背離,倒不如說是經典敘事的異變。
諾蘭作品引發的影迷狂熱,根本原因或許在于諾蘭對新媒體語境下新型受眾的精準把握。他始終關注觀眾的感受,并充分利用新媒介與他們互動,培養甚至“煽動”對解謎的癡迷。
《記憶迷局》播出之前,諾蘭和弟弟親自設計了影片網站。該電影DVD的菜單也被設計成謎語,想看到正序剪輯需要破解。
《盜夢空間》發布網絡互動游戲,實現了影片宣傳和提前教學。《連線》雜志當年還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名為《夢境分享:戰術雇傭程序手冊》,蛛絲馬跡皆是諾蘭所留。
他的電影就像一塊復雜的拼圖,拼圖的每個組成部分都是獨立的存在。觀眾利用自己熟悉的碎片進行“拼圖”,整個過程是痛并快樂著。
在此過程中諾蘭還會為觀眾設置干擾項,讓觀眾相信可信度并不高的片中目擊者。
這種垂釣心態,諾蘭袒露為:假設電影就是迷宮,迷宮的人出現錯誤。我更傾向于呆在他們旁邊,看著他們在迷宮中團團轉,這樣才比較刺激有趣。我喜歡成為迷宮的參與者,而不是見證者。
諾蘭的電影是與觀眾溝通的產物,不再是簡單的給予和接收。觀眾成為電影創作的另類參與者,能取得同樣效果的似乎只有漫威系列。漫威的受眾也喜歡找彩蛋,只不過相對于諾蘭粉的拼圖要更簡易。
當大眾逐漸對爆米花電影和學院派佳作審美疲勞,諾蘭找到猜謎游戲作誘餌。開放的結局、復雜的結構、切換的視角,要求你不得不聚精會神,否則看完無法拿到拼圖俱樂部的入場券。沒有人愿意被擠下智商的高地,討論諾蘭電影成了頗具小資情調的社交貨幣。
每一種文化、每一個時代都有它喜歡的感知模式和認知模式。所以它都傾向于為每個人、每件事規定一些受寵的模式。互聯網和電子游戲,無疑是后現代文化中最受寵的媒介。
深受其影響,并與之形成同構關系的諾蘭謎題電影,則搖身為當前電影觀眾的新寵。這些以技術極客、都市青年為主體的觀眾,不僅熟識好萊塢商業電影的敘事模式,同時也廣泛涉獵各類藝術電影。
他們對謎題電影的密集信息和懸念欣然接受,近似于另一種電子游戲的拼殺。沒有愛解謎的觀眾,便沒有諾蘭。而沒有諾蘭,就沒有那么多的觀眾發現自己對解謎的潛意識渴望。
去年長視頻市場最突出的變化之一,莫過于平臺間的氣氛忽然融洽起來。曾經為爭奪頭部劇獨家版權而互相抬價,甚至傳出過高管互毆八卦的優愛騰芒,開始大搞聯播,重點內容都不吝拿來分享。
這種局面也延續到2020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大家一起賠錢又有什么好處?
不如建立行業聯盟,有錢大家賺嘛。
但道理是道理,到了具體項目,聯播儼然成了視頻網站之間暗戰乃至明戰的局部戰場。小摩擦比以前還頻繁,很難說排播機制是否影響到了一些作品的最終播出效果。
最近一次視頻網站因聯播爭端而直接撕上臺面,是現已證明確實值得一爭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