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天才剛黑下來沒多久,空氣中還殘留著屬于六月的燥熱,蘇小凡和張玨站在馬路邊,終于看到了張玨所說的騷紅色跑車。
車上的福哥顯然也看到了他們,靠邊停下車后搖下了窗戶。
蘇小凡這才看清楚了福哥的樣子,他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頂著個關頭,體型有點微微發福。
但蘇小凡知道他其實已經四十多歲了,只不過因為留著關頭,顯得精神,再加上耳朵掛著的大耳環以及手臂上的紋身……
這些年輕人身上的元素,讓他顯得更加年輕一些。
張玨連忙靠了過去,笑著說道:“福哥好!”
福哥也笑著對張玨點了點頭,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后邊的蘇小凡,臉色有些有點不太自然地問道:“這你男朋友?”
“哪能啊?”張玨連忙解釋道,“這是我表弟,也是高峰村的,非要我帶他出來張張見識……”
說著,張玨轉過頭看著蘇小凡說道:“還不快過來,跟福哥打個招呼!”
“啊?哦!”蘇小凡有點傻乎乎地跑了上來,誠惶誠恐地對著福哥點頭彎腰道,“福哥好,福哥好!我叫小凡,今年十八歲了!”
蘇小凡今天還特意換了身有點土氣的衣服,頭發也剔成了小平頭,看上去倒確有幾分農村小伙的憨厚模樣。
之所以換成這個造型,就是為了讓福哥把他歸納為“不會偷師”的那類人。
傳統的技藝傳承中,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影視行業的師傅帶徒弟,其實也是一樣的。
師傅通常不會輕易收徒,一旦收徒,便為同脈,日后是要待師為父的,這也是為什么圈外人沒有門路,很難進去的原因。
而蘇小凡的目的只是先把這圈子進了,哪怕只是個小雜役……
小雜役自然得有小雜役的樣子,可不能表現得太聰明了。
福哥看到蘇小凡那愣頭愣腦的樣子,不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張妹子的表弟,大家都是老鄉,就不用這么客氣了……”
張玨又和福哥客套了兩句,便領著他開車進了家農家樂。
因為福哥是開車過來的,因此三個人都沒喝酒,整個飯局都是福哥在和張玨說話。
福哥一個勁地夸張玨上鏡,問她后來怎么不做特約演員了,還說要給她介紹群頭,結果都被張玨以考學為主拒絕了。
蘇小凡則被晾在一旁,專注于給他們倒茶。
吃完飯,張玨在福哥拿著牙簽剔牙的時候,終于開口說道:
“福哥,這次其實是想麻煩您一下,看能不能幫我表弟找份活?他高中才剛畢業啥都不懂,但干點體力活還是沒問題的……”
其實從知道蘇小凡是張玨的表弟時,福哥就猜到了張玨為什么突然會請他吃飯,對張玨的這個請求早就有所準備。
他看了看蘇小凡,說道:“干我們這行的,經常起早貪黑,工作強度非常大,只怕小凡身體吃不消啊……”
蘇小凡連忙站了起來,從旁邊拿出一條準備好的香煙遞了過去,說道:
“福哥請放行,我這體型看上去不咋強壯,但力氣大著呢,家幾十畝的麥子,每年都是我一個人收的……”
“對對對!”張玨也連忙幫襯道,“我這表弟干起農活來,一個能頂三,這在我家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福哥沉思了片刻,然后才接過蘇小凡遞來的煙,說道:
“這樣吧,我回頭留意留意,看有沒有合適的位置,有的話再電話聯系你。”
福哥的話說的有點籠統,張玨正想說點什么,蘇小凡悄悄地推了推她,示意她別逼得太緊。
把話說開后,氣氛難免多了點尷尬,不似之前那么和諧,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幾分鐘,便起身往外走。
張玨去幫蘇小凡結賬,蘇小凡則跟著福哥來到他那騷紅色的跑車旁邊。
福哥一看,頓時怒道:“誰特么這么缺德?會不會停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