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寶雖說跑遠了,卻還是聽得到這高聲的謾罵,臉忍不住還是漲了個通紅,連那額頭上都出了層汗,卻也不敢停下來擦上一擦,直到進了胡同,再瞧不見那邊的情況時,才靠在墻邊,松了口氣的。
有人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只嚇得王富寶往一旁蹦跶了一下,待看清來人模樣時,這才松了口氣:“是樹哥啊,嚇死我了,這人嚇人容易嚇死人的,往后可不能這么嚇人了。”
“瞧你那膽兒?”馮二樹瞥了他一眼:“就讓你干個這個事兒,就嚇成這個模樣?這要是讓你干點別的,還不得當場就跪下來,哭爹喊娘的?”
“樹哥,也不能這么說,那娘們兒瞧著厲害的緊,這得虧是我跑的快,若是跑得慢一些的話,這會子說不準都已經被撓成大花臉了呢。”
王富寶撇撇嘴:“這也就是得虧我跑的快一些,才免了一場災禍的,不過這事兒已經給樹哥你辦妥了的,這風兒我已經撒的差不多了,估摸著這會子好多人都聽著這話了呢。”
“樹哥,那錢……”王富寶滿臉堆笑的看著馮二樹:“倒也不是我催樹哥,著實是欠著人酒鋪的錢還不上,若是再不還的話,這一頓打總歸是免不得了的,樹哥你就可憐可憐我,也早些給了我銀錢,咋樣?”
“瞧你小子那見著銀子比見著爹都親的那樣?”馮二樹看王富寶那狗腿無比的模樣,輕蔑地撇了撇嘴,從腰里頭拿了一個錢袋子,扔給了他。
王富寶一把接了過來,掂量了一下分量,臉上笑容更濃:“得嘞,謝謝樹哥,往后還有這好事的話,還接著叫我。”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活,這事兒往后還得辦,多往我那跑跑,少不了你的好處。”馮二樹笑道。
“得嘞,樹哥吩咐就是,只要給錢,讓我干啥我干啥。”
王富寶瞇了瞇眼睛,道:“兄弟多嘴問一句,這鄧氏家里頭究竟咋個得罪樹哥你了,非得讓她這鋪子的名聲壞成這樣?”
馮二樹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先前的笑容蕩然無存,有的只是現在眼中的濃濃冷意。
“瞧我這張嘴。”王富寶察覺出來不對,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樹哥別見外,這兩天這酒喝多了,有些嘴瓢,方才說的話樹哥你就當沒聽著,也當兄弟我沒問。”
“那成,樹哥您先忙,兄弟我先走了。”
說罷,王富寶將那錢袋子揣到了懷里頭,急忙抬腳走了。
待那王富寶走遠了,馮二樹滿眼的冷意才淡了些許,抬起眼來,去瞧那人來人往的豆腐鋪,這好不容易掩下去的憎惡,又浮了滿臉。
到底是什么冤仇?
哼,真是不湊巧,并無任何冤仇,相反還是有求于那鄧氏,想讓她將這鋪子賣于了他,而且是以低價。
可惜那鄧氏卻是個沒眼力見的,說什么這鋪子地段極好,價錢是斷然不會降了分毫,又說什么這鋪子原本也是她丈夫留下來,不打算賣的,若是價格再出的不高,那她肯定是不會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