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說話的,忽的門口有了聲音響起,莊清寧和莊永賀抬頭,瞧見了門口站著的莊四福。
“四福?找我有事?”莊永賀急忙將他喊到院子里頭來:“你爹這幾天咋樣了,好一些沒有?”
“還是那樣,瞧著到是比之前精神一些,飯能吃的多一些了。”莊四福答著話,有些拘謹的笑了一笑,抬頭看看莊永賀,又瞧了瞧莊清寧:“寧妹妹也在這兒。”
“那啥,我來尋永賀叔是來商量件事,寧妹妹在這兒也剛好,也聽一聽看能不能行。”
莊四福頓了一頓,接著道:“就是昨兒個我聽著何嬸子去尋了張嬸子說是到豆腐坊做活的事兒,聽到說寧妹妹的豆腐坊白天也要做豆腐的,那我就尋思著若是白天做豆腐,那勢必是要往鎮上的鋪子運豆腐的。”
“所以就來問一問,這往鎮上鋪子運豆腐的牛車可定下來了?要是沒定下來的話,看我成不成?我能趕車,也能幫著搬東西,一天要價也不高,三四文錢就成,要是能長久用的話,還能再便宜一些……”
原來,是來毛遂自薦的。
莊清寧眨了眨眼睛。
這莊四福算是莊清寧的本家,往上論三輩便是親兄弟,而莊四福呢,在家是行四,上頭三個姐姐,他娘在他三四歲的時候便去世了,是家里頭爹和三個姐姐照看他長大的。
眼瞧著三個姐姐都出嫁了,莊四福也長大成人,馬上到了要說親的時候了,莊四福的爹卻突然病倒了。
生病自然是要瞧的,便尋了個郎中來瞧,這郎中瞧來瞧去的只說這病來的兇猛,吃藥怕是不管用,需得扎針才能除根。
既是郎中這般說了,那便按郎中所說的,請他扎了針就是,可這幾針下去,病到是沒好,人卻不行了,最后折騰來折騰去的,人命到是保住了,只是下半身再也不能動彈,連胳膊也越發的沒了什么力氣,只能成天的躺在了床上,讓人端吃端喝,擦屎擦尿的過日子。
家里頭成了這樣,自是沒人再來給莊四福說親,這也就罷了,原本家里頭,莊四福的爹是個能干的,家中也曾置辦了十來畝的田地,三個姐姐也是顧家的,這日子過得也十分寬裕,可為了給莊四福的爹看病,這田地賣了一大半,只剩下三畝地供平日里吃,再加上平日里的湯藥,這日子便難了。
三個姐姐有心幫襯,可到底已是旁人家的兒媳婦,凡事也不能做的太過,總得估計婆家和丈夫那邊,也只能偶爾塞些吃的,一年到頭的攢上幾個錢塞給弟弟,時常來照顧照顧在床上養病的父親罷了。
家里頭賺錢養家的事,都落到了莊四福的頭上。
三畝田地任是如何勤勞,也種不出個花兒來,收成是有限的,加上每個月都固定要出一大筆的湯藥錢,莊四福家的日子過得是緊巴巴的。
有心想出去做工,可爹得需要人照顧,根本去不得太遠的地方,更不能成天的做,只能在家里頭一邊守著,一邊種田,養些雞鴨什么的,下的蛋貼補一下家用。
家里頭是這個情形,也難怪莊四福操心惦記著能賺些銀錢的地方,這會子眼巴巴的來自薦用車的事情了。
“我家這牛年歲不大,也壯實,還是從前家里頭自己留的小牛犢長大的,平日里沒啥毛病,往鎮上運東西絕對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