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的確不摻分毫的假。
對于莊如滿來說,不,確切來說是對于整個家來說,莊元仁身上的前程,那都是至關重要的。
“你好好的問這個作甚?難不成是誰說了啥不中聽的話?”莊如滿第一個便想到了家里頭那個不成器的閨女莊清荷,只扯了嗓子道:“你別聽清荷那丫頭胡咧咧,一個丫頭片子,過段時間就嫁出去了,她說的啥話都不要聽。”
“二妹并未說過什么。”
莊元仁抽了抽鼻子,道:“我只是想跟爹說,既是爹看重我,看重我身上的前程,往后便不要再去為難清寧妹妹和清穗妹妹兩個人了。”
“她們兩個皆是我的親堂妹,又是爹您的親侄女,叔叔嬸嬸去世之后,她們兩個已是可憐之人,我們理應善待她們二人,斷不可再處處刁難,讓人在背后過多議論。”
莊如滿心里咯噔一下,臉色也有些陰沉:“是出啥事了?怎的扯到這兩個丫頭片子身上了?”
這會子去府城應試的莊元仁竟是知曉家里頭的這些事,那自然是有人去他旁邊說道了,而能說道此事的,想來也只有那莊景業了。
先前那莊景業到家里頭,把他給喝罵過一通的,說是什么回頭要他們好看的,定是他去了鎮上胡說八道,以至于莊元仁回來跟他說這些的。
莊如滿心里頭,頓時對莊景業十分不滿。
“爹,我府試能考過,原本是高興事,整個學堂里頭也唯有我和另外兩個人考過了而已,該是揚眉吐氣的,可先生卻并無半分喜色,更是當眾呵斥我了一通。”
“要我回家之后跟爹娘好好說上一說,勿要做這不顧親情仁義之事,做了那令人嗤笑的勾當,也連帶的我臉上無光。”
“更是提醒其他同窗,讀書是修身養性之舉,這修身不但要修自己的身,更要兼顧周遭之人,尤其是兄弟姐妹,父母家人,如此才能達到讀書的目的。”
“先生這番舉動,雖說也是應該的,但到底讓我顏面掃地,同窗好友也紛紛嗤笑我是圣賢書讀了也是無用,更笑話爹娘是黑心之人,我往后再想在學堂之中立足,只怕都難了。”
“原本此次府試考過之人,便可推舉去了縣城之中的官學讀書,可因為爹娘做的這些事,先生卻始終猶豫,只說給我一月時日,若是能說得動爹娘,便能證實我是品德端正之人,也才能再讓我縣城的官學去讀書。”
“爹,娘。”
莊元仁說著,對著莊如滿和宋氏分別磕了頭,道:“爹娘既是心疼我,又覺得我這前程十分重要,那爹娘就為我著想幾分,看在我的面兒上頭,莫要再為難清寧妹妹和清穗妹妹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莊如滿的臉色是白了又白。
莊景業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還真去書院里頭尋了先生告狀,而且還實打實地影響到了莊元仁去官學讀書!
莊如滿氣憤之余,更多的是惶恐。
莊景業說到做到,往后還不曉得要給莊元仁使怎樣的絆子,若是真的讓莊元仁無法去官學讀書的話,往后豈不是要毀了莊元仁一輩子?
官學束脩全免,時常更是有鄉紳富商等出錢資助,白送各種筆墨紙硯的,不曉得要比鎮上那個學堂省下多少銀錢。
且官學教書的皆是舉人老爺,就連縣太爺都時常前去授課一二,莊元仁在那里讀書的話,能學的更好不說,也能攀上更多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