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年抬了抬手,目送范文軒出了書房的門。
寧豐進來,換上了一杯新茶。
楚瑾年抿了一口,見寧豐并未離去,便將茶杯放了下來:“有話就說。”
“小的到是沒什么,只是……”
寧豐到底沒有壓住心中的疑惑,道:“小的只是覺得方才范先生……方才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點也不像他了。
平日里的文先生,那簡直就是沒個正形兒,你跟他說這個,他跟你說那個,還要嘻嘻哈哈的跟你糾纏個沒完,更是領著楚瑾舟做一些驚世駭俗的稀罕事。
若不是真曉得這范文軒是實打實的才高八斗,寧豐都要懷疑這個范文軒究竟是不是傳聞之中的文學大儒了。
可方才范文軒的那些話,有理有據,計謀更是盤算的滴水不漏,連寧豐都忍不住想替他叫上一個好了,簡直是顛覆了先前范文軒在他心中的印象。
楚瑾年被寧豐這一問,當下沒忍住,頓時笑出聲來,更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寧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莫不是,小的說錯話了?”
“那倒不是。”
楚瑾年擺手,好容易才忍了笑:“我只是覺得,范先生平日里裝的甚好,且他一直為此甚是自得,若是曉得這幅模樣被你盡收眼底,讓他多年的心血毀于一旦,只怕是要嘔血了。”
“大公子的意思是……”
寧豐頓時瞪大了眼睛。
莫不是,他看到的范文軒,與真實的范文軒,并不是一樣的。
那若是能讓范文軒處心積慮的將真性情隱忍下來,面上這般的張狂恣意,這背后一定是一樁極大的事吧。
寧豐住了口,心底里對這范文軒有了幾分同情,甚至也有些懊悔從前對范文軒的種種鄙夷和厭惡。
“此事,不宜聲張,心中曉得就是。”楚瑾年提醒道。
“小的明白。”寧豐急忙點頭。
青竹苑原本就是多少雙眼睛盯著的,寧豐自然曉得其中利害,在楚瑾年跟前做事多年,也明白什么叫做守口如瓶。
“下去吧。”
楚瑾年抬手。
片刻后又抬了手:“等等。”
“公子有何吩咐?”寧豐停了腳步。
“我記得廚房里頭做的一道杏仁豆滋味甚好,也是這廚子的拿手菜,許久沒回來,到是惦記這道菜了,晚上便做了來嘗一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