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沒啥客人,齊長富這會兒也不忙,只拿了一碟花生米在那吃,配著一小壺高粱酒,在屋子里頭有滋有味的喝著。
“齊大廚。”馮永康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不大好,走到了跟前背了手:“齊大廚到是有興致。”
“掌柜的來了。”齊長富笑呵呵的站了起來,招呼童飛搬了個杌子讓馮永康坐下:“掌柜的快來,剛好也許久沒跟掌柜的喝上一杯了。”
“童飛,你去炒個菜來,今兒個晌午我就跟掌柜的好好喝兩杯。”
“不忙。”馮永康抬手,語氣疏離:“這會兒,我可沒心情喝酒。”
“掌柜的說沒心情,是不是因為福順樓這幾日生意不好的緣故?”齊長富沖馮永康拱了手:“掌柜的,說起這個來,我是當真要跟掌柜的賠個不是了。”
“我這千算萬算的,是當真沒想到這鎮上的人吃飯竟然這般不講究,認不得這美味佳肴,竟是只識得那些家常小菜,我這手藝擱在縣城那是人人追捧,到了這鎮上,竟是有人不識貨,實在是……”
“也罷,這事兒說起來我也是難受的緊,馮掌柜在縣城只怕也是聽過的,我這身為掌勺大廚,在縣城要價幾何的,之所以愿意到福順樓里頭來,也是因著跟馮掌柜你相談甚歡,十分投緣。”
“實在是沒想到這么多人竟是這般不識貨,這讓我到是甚難做事。”
“不過掌柜的放心就是,我這個人呢,倒也不是那等子只曉得清高講顏面,不知道做實事的人,既是鎮上之人只認那些家常小菜,那我只按著家常小菜來做就是,等明日起,我便按著先前福順樓的菜譜一應做來,到時候掌柜的便只等著賓客滿座就是。”
齊長富笑道。
馮永康的臉色,頓時和緩了大半。
這做飯的廚藝撇開不說,就拿這性子來說,齊長富這人當真是有眼力見,會來事的,話也說的是令人聽著舒坦,至少這個態度是拿出來了的,這比著凡事軸得不行,根本不知道個啥是啥的章永昌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馮永康想著,這臉上都掛了些許笑意,只道:“那往后就辛苦齊大廚了。”
“拿人銀錢,替人做活,現如今馮掌柜是我的東家,我自然要盡心盡力的為馮掌柜做事,這都是應該的,說辛苦那就客套見外了。”
齊長富依舊是笑容可掬,說話時身子都往前欠了一欠,讓馮永康心里頭是越發舒坦。
“依齊大廚的本事,這些自然是應該的,只是那些個食客,也不曉得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都只認那莊記的豆腐,連咱們福順樓的醬燒豆腐,也只說是因為莊記豆腐才這般好吃。”
馮永康擰眉嘆息:“我是瞧不上那莊清寧的做派,更是不覺得一塊豆腐就能讓這道菜變得好吃,可這段時日如意閣生意甚好,讓利是其一,可菜的滋味也是原因之一,齊大廚這兒可有法子能在這菜的滋味上再想想法子?”
“不瞞掌柜的,那莊掌柜的確不是個善茬,就先前童飛去那拿貨,就看了好大的臉色不說,還平白被罵了一通,更是揚言斷了咱們福順樓的貨,想來對方也是因為章大廚的緣故,想要給了馮掌柜你這里臉色看的。”
齊長富道:“莊記的豆腐我是沒嘗過,可這種心眼小的跟針鼻子一般的人,我到是不信能做出滋味好的豆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