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沉默寡言的惠妃笑而不語。
這些女人都太沉不住氣,爭來斗去有什么意思,兒子才是未來的指望。
她巴不得萬歲爺御女無數,最好得馬上風早點賓天,然后她當個太妃,守著兒子過舒坦日子。
再過幾年她就五十了,祖宗家法有規定,后宮嬪妃過了五十,就要撤了綠頭牌,將機會讓給更能生養的年輕嬪妃。
反正都是守寡,不如早點解脫。
嬪妃們各懷鬼胎,而樓船頂層,康熙帝正在邊批閱奏折,邊陪著坐在船頭吹風的青格兒。
“太子妃與你年少時一樣英姿颯爽,瓜爾佳氏的女子鐘靈毓秀,有灼灼國母風華。”
他看著不遠處正與太子在漫步的太子妃,透過那對年輕的夫妻,仿佛看見了年少時的他和青格兒。
瓜爾佳氏之所以能擊敗其他家事比她煊赫,血統比她高貴的世家嫡女,成為太子妃,就在于,她出自瓜爾佳一族,別無其他。
“此言差矣,我們瓜爾佳氏最著名的特產是亂臣賊子!”
青格兒用軟綢布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抱在懷里的殘琴,譏諷的說道。
“你還在怪朕?鰲拜是逆臣,路人皆知。”
“逆臣?如果我阿瑪是逆臣,如今你還有命在這嘰嘰歪歪?我阿瑪一生當中至少有幾次可以成功的當“曹操”和“司馬懿”的機會?若當年他支持多爾袞稱帝,做個從龍之臣,也不會落到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心里說著冷靜冷靜,但面對狗皇帝再三的顛倒是非,青格兒還是沒忍住替自己的阿瑪辯駁。
“若我阿瑪有不臣之心,多爾袞死的時候,還有順治爺駕崩的時候,他都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可他沒有那么做!可您呢?他說話耿直不講情面就該死了?這就是謀逆了?”
青格兒冷笑著將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江面。
“阿瑪死了,大清的軍魂都沒了,您看看您啊,雅克薩之戰,大清幾萬將士都打不過羅剎八百殘兵呢,最后還是人家彈藥打光了才不得不投降,明珠那些只懂得拍龍屁的臣子就開始歌功頌德了,您就找不著北了!”
“大清遲早都要亡!羅剎國幾百個火銃兵就能打的八旗精銳滿地找牙,別瞧不起洋槍洋炮,也別盲目自大的閉關鎖國了,洋人的戰艦和洋槍洋炮遲早都會轟開大清朝夜郎自大的國門!”
“婦人之仁,我大清朝乃天朝上國,泱泱大國豈是那些蠻夷能比的,那些洋人信奉神明到了癲狂的地步,甚至連皇帝加冕,都得經過什么狗屁教皇的同意,否則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此荒唐的行徑,遲早都會自取滅亡!”
康熙帝對于青格兒在朝政格局上的以偏概全很不贊同。
“你沒救了!”
青格兒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的皇帝哪里還有當年意氣風發,氣吞萬里的胸襟,只知道守江山,故步自封。
龍船行至揚州府。
胤禛將年氏母子三人留在官船上,獨自登上龍船。
太子和太子妃此時正穿著莊嚴肅穆的明黃朝服,接受百官和沿途百姓的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