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兒郎們個個久經風沙,皮膚黝黑粗糙,胤禛目光在那些少年身上來回逡巡。
“蘇培盛!賜座~”胤禛負手靜立在桌案前,對蘇培盛幽幽說道。
蘇培盛讓人取來了十二把椅子。幾個并排站著的少年頓時面面相覷。
雖然身后有椅子,但沒有一人落座。
“坐下,否則殺無赦!”胤禛用準噶爾語寒聲怒喝道。
就在此時,站在最左邊的那個沉默的少年忽然坐下了。
緊接著又有另外幾個少年落在。
胤禛勾唇淺笑,揮揮手,下令讓其余幾個少年離開。
蘇培盛頓時會意,那些少年雖然看著毫無聯系,可前頭那幾個緊隨其后落座的少年卻露出破綻。
這是奴才們的通病,萬事都唯主子馬首是瞻。
后頭落座的少年,是因為看到第一個少年,也就是他們暗地里的主子落座,才敢跟著主子坐下。
“王爺,這少年是科爾沁部招的蒙八旗士兵,平日里在參將營內復雜一些蒙文的筆帖式記錄的活兒。”
蘇培盛翻閱著少年的卷宗資料說道。
“一月前,他竟然向當逃兵,他說家里來信,額吉病危,我們并沒有實際證據證明他通敵叛國,可他的行徑可疑,所以將他暫時按照細作拘押。”
“大清的王爺就能隨隨便便的冤枉在下是細作?在下愿時時刻刻為國捐軀,若叛國,定受長生天懲罰,不得好死!”
那少年義憤填膺的控訴道。
胤禛并沒有打斷少年在聲淚俱下的控訴。
“本王聽聞,噶爾丹發妻阿努可敦,昨日病逝了~”胤禛將一份蒙文密報丟在少年腳下。
“布凌可敦所出的二王子車凌三魯普小小年紀就得到了母族的支持,哎,聽說,阿努可敦尸骨都未下葬,你們準噶爾人崇拜天葬,不知道她無子無女在身邊,若讓噶爾丹的寵妃布凌可敦主持葬禮,可否有輪回,本王得到密報,那寵妃竟然歹毒的將轉身金輪,換成了..”
胤禛凝眉,裝作云淡風輕。
似乎這種不足掛齒的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他記住。
“王爺,是換成了鍍金的黑曜石啊,那可是地獄之石呢,這也忒歹毒了,那寵妃竟然敢用這詛咒罪大惡極犯人靈魂永不安息的東西,來詛咒阿努可敦。”蘇培盛與王爺一唱一和的說道。
少年依舊面無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卻將他的情緒出賣。
“她有兒子!!她有兒子!!”少年忽然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原本桀驁的少年無助的垂著腦袋,最后俯身將丟在腳邊的密報撿起來。
眼淚吧嗒吧嗒落在密報上,將密報上誅心涼薄的內容暈染開。
“布防圖在何處,本王只問這一次!本王允許你開出合理的交換條件。”胤禛端起面前的茶盞,吹散霧氣。
這些俘虜都穿著統一的囚服,身上根本沒地方藏東西。
甚至連身上的圖騰都仔細檢查了,瀉藥什么的也用了不少,可就是找不到東西在哪。
軍醫甚至重新剖開那些帶傷口的俘虜身上的疤痕,無論新舊都沒有放過。
就這樣,都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