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笙二哥的事情我聽說了,當時我正忙著公司的事,我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二哥家幾位公子閨女都出落的不錯,據我所知都有自己的公司,沒想到還是被嫂子鬧的一敗涂地,說起來還是怪前嫂子吧。”
不提程女士還好,提到程女士,三爺爺把旱煙的煙桿子放了下來。
“上次清明祭祖,你那個外室妻大吵大鬧,莫不是沖撞了老祖宗,你破財免災,咱們許家可都跟著倒了霉,家笙,你這次要多呆幾天給祖宗贖罪,中秋這幾日的祠堂你就守著吧。”
“這責任也太大了,我都不敢擔。再說了咱們許家宗祠一直也沒承認過她,我和她也已經離婚了,就算是沖撞也懲罰的差不多了,再守祠堂就是你濫用私刑了吧。”
“你過分解讀我的意思了。”
“我過分解讀?還是您覺得我現在是窮光蛋,想要拿我給你們當墊腳石?”
許家笙從頭至尾都是悠悠的說,他今天是純粹的攪局,他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明顯的,許家勇和許家笙都不想讓許家榮得逞,一個是駁面,一個是撒氣。
格局什么的在許家不存在的,以前是各掃門前雪,要不是這兩年商業環境的改變,以及三爺爺年紀太大從家主的位子上退了下來,許家從散沙變成互相看不上的針尖對麥芒,簡單點來說,他們都看不得這種風氣很久了,現在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沒什么不能說不敢說的,不喜歡就是討厭,不去奉承誰,不讓自己添堵,不讓自己的利益受損是首要。
這場名義上的宗祠會議并沒有收獲什么結果,只是加深了互相的成見罷了。
明明是中秋來臨,許家宗祠過成了清明節PLUS版。
手撕謊言,狂轟濫炸各種奇葩發言,全是槽點,沒有人間煙火氣倒是多了不少陰陽怪氣,月餅和二十四種點心一塊都吃不下去,再精致的宗祠點心也不如人心讓人吃的飽,拜祖宗誠心與否未曾可知,不過互撕是傾盡全力的搜羅腦子里的歪瓜裂棗壞主意。
宗祠商議結束的晚上,許君本想直接回Z市。但是天公不作美,狂風暴雨,安全起見他走不了,等到風雨停了,已經市后半夜兩點,早晨六點中他們有個集體的拜禮,從這里回去要三個小時,再回來怕是趕不到,只能硬生生等到早晨。
老宅綠植多,剛才雨打芭蕉的聲音容易入睡,現在雨滴下落,一直再芭蕉葉上累積,半天才一大滴掉落在窗楞上,他完全睡不著了。
從房間出來,不知不覺走到祠堂,半夜里幽咽的光并不好看,只是影影綽綽,他想知道那是誰跪在蒲團上如此虔誠。
輕聲走進,背影成真,原是自己的父親許家笙。
他在懺悔,懺悔自己錯了,不該拋棄原配妻子,不該喜新厭舊。
報應不會缺席,只是遲到了。反作用在許家笙身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復煎熬他的內心,程女士的內心已經極度放大,欲望升級成欲壑難填,今天三爺爺說那是祖宗對他的懲罰,許君眼瞧著他雖然仍然嘴硬,臉色已經有些變化,存在于他心中對自己母親程女士的惡念一瞬間爆發,許家笙是篤信宗祠保佑的,三爺爺的話警醒了許家笙。
許家笙懺悔完開始為許赫的母親祈福,儼然雖是中秋,但清明又近也,天涯為客恐是向天借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