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我就沒法子幫你了。”
回憶不了想象代替,這些人是不會讓洛心似想不起來的,大家死死的盯著洛心似,此時她若是敢打退堂鼓,這些人準能把她吃了。
深呼吸,大家自動自覺往后退了一步,誰也不能耽誤她發揮想象。
回憶是無法回憶起來的,她此時只能代入,想象著她自己制造的超迷你無邊界泳池的樣子,代入腦子里開始腦補其他位置的設置。
“水有時以凝,有時以澤。我想起來了,我換了石頭,改成水波紋大理石了。”
許君和許赫其實都是極簡藝術的愛好者,極簡是功能與美學的完美契合,看似開闊簡單,卻暗含著簡約和大量的留白思考空間,留白是藝術,不僅僅的留白,從設計師方案里出現的留白大多是旁邊有些物件,借助輔助器材讓觀賞者在腦海里描繪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洛心似把原來的灰色亮面換成視覺偏差的大理石紋路,游離在水景邊上,豐盈了環境的流動感,將消逝的流水以澤的形式流進大理石的紋路里,大理石的肌理的流線形既典雅又有流線的靈動。
高貴不失水靈,靈氣飄然而出。
洛心似說他畫,他畫圖手起刀落,快而不亂,線段和圖案引用簡單直接,洛心似的說辭在他腦子里迅速的拼接成一幅畫,他的空間構造能力和想象能力不比任何人差,仿佛是他的腦子介入了她的思維,偷窺了她的腦內成像一樣。
“對,就是這樣,接著讓我想想,我還畫了什么。”
許君在她想的時候,著手畫了鋪墊,他的設計里摒棄了高腳座,高臺和滿座。
從前高坐是為了俯瞰小山下的城市,而此時他覺得這里就是獨一無二的意境,小山重疊金明滅,愿姐姐跳出小山重疊,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不必囿于仇恨之中,但愿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也算是有平凡人家的生活。
所以原先墊高的座椅被取而代之的是榻榻米,鋪墊了恬淡的內容。
塑造的是一個只需要靜靜感受就能感受到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的環境。
桌子是刻畫著老木肌理的方桌,那些裂紋無序的交織著,排列著被時間打亂的順序,講授著風霜對老木的拍打,社會對自然的刻畫。
桌子之上,暗和小山重疊,他放置了一個木質屏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座位上方是枯樹,說是枯樹,實則是五年才會長成的枝椏。
枯樹等新芽,那邊的桂花樹不停的萌發新的枝椏,何去何從都是人的一念之間,這是許君對許赫的留白,對未來的留白。
珠貝做的風鈴叮叮作響,掛在枯樹上,那些藏在清風里的溫柔,承接了緋紅的霞光,反射在這個城市海邊撿來的珠貝上,把大海的廣闊無垠統統裝在珠貝里,小時候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是姊妹三人一起趕海,從海里挖出蟶子,用鹽把蟶子吸引出來,探頭的一瞬間,姐弟三人默契配合,一個抓殼一個遞筐,另一個歡笑著抓了一籮筐,這是他兒時記憶里,緋紅的霞光里溫暖的瞬間,畢生難忘。
舊的理想碰上新的生活,半世琉璃半世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