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趙桓與聞煥章相談甚歡,兩人仿佛如多年未見的密友,說起天下大事來滔滔不絕。
“若是高俅肯遵從圣旨招安,現在梁山上下早就歸順了,哪里還有上一場大敗?不過這也是上天賜給太子殿下的機遇,童貫高俅之流視梁山上下如洪水猛獸,以聞某所觀其中多數都是英雄豪杰,只有少部分頑劣之人,太子殿下只要示之以誠,梁山必會誠心歸降!”
聞煥章現在想起高俅和王瑾在圣旨上做文章,以致梁山上下當面撕破臉,還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以他所見,宋江此人還是心向朝廷的,這與趙桓所知的水滸宋江也基本一致。
有些陰謀論說宋江并不是真忠義,而是一個心口不一的小人,他把梁山上下所有人當成了進階之資,這種說法趙桓是不大贊同的。
一個人,即便他再如何善于偽裝,也不可能瞞過所有人,更不可能長期瞞過所有人;后世的那些間諜偽裝的那么厲害,不還是經常被人發現嗎?
再者說,從系統給他神語大禮包可知,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低魔世界,雖然不見神仙妖魔,但也不能就此否認他們不存在,這么說來九天玄女見宋江十有**是真的;如果宋江是一個妖邪小人,怎么會有神仙眷顧?
趙桓猜測,后人在觀看水滸傳時,是因為痛恨朝廷昏暗所以把立場放在水滸諸雄一邊,才如此非議宋江;倘若是站在朝廷一邊、站在這個世界絕大多數想要安樂的百姓這一邊,未必有多少人真愿意梁山諸雄一直造反。
所以,在趙桓沒有見到宋江之前,他不會在心里面直接對宋江“判死刑”。
當然,這并不代表趙桓就放棄了武力。
征服的最好方式,就是恩威并用;獨恩則易因不足而生怨,獨威則易因不平而生忿。
打還是要打,招降還要招降,就看兩者怎么結合。
趙桓對聞煥章道:“梁山是要招降,但朝廷四戰皆敗,兩次招安也都失利,如果我一來就招安,恐怕梁山眾人會把朝廷看輕,所以我打算逼降,先威而后恩,先生以為如何?”
聞煥章贊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根據我近些日子對梁山人的了解,刨除一些人對朝廷奸臣的仇恨,至少有六七成是心向朝廷的,也就只有三四成是甘心落草為寇。但這些人義氣深重,他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所以即便只有三四成反對投靠朝廷,那整個梁山也不會輕易順服,必須要打疼了這三四成人,讓他們對朝廷心存畏懼,才能順利的招安!否則即便是勉強投靠朝廷,這三四成人心里面也會不服不忿!”
“不過,以我所見,梁山上的這些人雖是草寇但不懼生死,作戰的時候單單那氣勢就讓朝廷官兵望而生畏,想以朝廷官兵正面作戰獲勝恐怕不大容易,而倘若用一些機巧則又落了下乘,那只有用陣法、謀略、特殊戰法之類才能成功!”
聞煥章說完,皺著眉頭開始低頭沉思。
雖然沒有說出具體的勝戰之法,單單是這一番見解,就讓趙桓對聞煥章刮目相看。
這個教了30年書的教書先生,不曾領過一兵一卒,也不曾打過任何一場仗,僅僅憑著自己的才識就能在戰略層面圈定勝利,實屬不世之才。
自己得聞煥章,果然是得了一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