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現在要怎么辦?就算見到了你父皇,你要怎么辦?”
鄭皇后盯著趙桓問道。
他希望趙桓能有可行的辦法,把這后宮滌蕩干凈。
如果這樣的話,無論于公于私,自己一定鼎力相助。
“宿元景一生沒有為大宋做過什么顯著的貢獻,但他對父皇一直忠貞無二,也一直在庇護僅剩的幾個忠良之臣,現在他到了最后時刻,父皇理當去送一送!”
這是趙桓認為,趙佶應該也是必須要做的事。
“當著宿太尉的面,我要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告訴父皇,讓他給我權利清理后宮!”
“尤其是軍權,孩兒更要拿到!后宮的大內侍衛已經不可信,我要調外面的軍隊挨個詳查!”
“唉!”
鄭皇后失望的嘆了口氣,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做不到的!你父皇怎么可能答應你這樣的請求!你父皇……近兩個月變化越來越大,連我都不見了——倒不是對我冷漠,就是什么都不管了,天天忙著修煉!”
“今天上午退朝,我還遠遠見他,他的臉色很不好,很焦急,但我又不知道再焦急什么!”
“還有,大內侍衛,是他一個一個選拔出來的,總共三千人,他信這些大內侍衛勝過信我,不然你以為宗虎還能在紫宸門放肆?”
“桓兒,放棄吧!別去了!你好不容易有機會清除奸黨,天下人翹首以盼,你可別讓大家失望!”
“可是宿元景……他可是朝中最后一個忠正的大臣了!”
“那又如何?”鄭皇后道,“官家已經半年沒有召見過他了,也就上朝的時候能見到。”
趙桓先是默然,隨后又突然道:“是不是后宮有奸佞惑亂君心?”
“倒是有兩個道士進宮……不過,這事你管不了!”
“什么來歷?”
“只知道從北方來!”
趙桓沉默了半晌,又道:“我還是要見一見父皇!早上的時候,父皇見到我回來,還面帶欣慰,現在我只是要見他一面,又有急事,父皇沒理由怪我!”
他還是不甘心,他想試一試。
皇宮里有內奸,事實擺在眼前,趙佶雖然是昏君但并不是傻子,沒理由視而不見!
“既然你不信!”鄭皇后看了他一眼,“你就去試試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惹怒你的父皇,否則你自身難保!”
趙桓沒有說話。
他不想再瞻前顧后。
距離金人南下只有六年,大宋糜爛至此,趙佶又指望不上。
局勢不允許趙桓慢慢來,他必須要強力突破。
延福宮。
趙桓拖著傷腿,一步一挪靠近大門。
寂靜。
寒風中,延福宮連鳥鳴都沒有。
趙佶修道之處距離延福門并不遠,趙桓只要大聲喊,他就一定能聽到。
福寧宮是距離紫宸門最遠的宮殿,鄭皇后不也因為聽見他的叫喊來救他。
延福宮同樣如此,趙佶不可能聽不到。
趙桓站在距離延福門三丈之處,站定,斜仰著臉,對準遠方。
“父皇!兒臣有要事求見!”
趙桓聲落,滿宮墻都在傳遞著他的回聲,往復回蕩**下,終于微弱到不可聞。
“父皇!兒臣有要事求見!”
趙桓把聲音又提高了些,回聲激蕩,比剛才又多了兩下。
“父皇!兒臣有要事求見!”
“父皇!宿元景身重劇毒,熬不過今日!父皇!父皇!”
趙桓拼命大叫,接連十余聲。
吱呀——
大門敞開,一名老太監帶著兩個小太監、四名內侍急步趨出。
“殿下!您別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