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此人生性跟官家一樣涼薄,而且他一直很渴望太子之位,今天突然來這么一招,剛開始的確讓我誤信了他可能會在大義面前選擇暫時合作,但隨后我就發現他在騙我。”
“首先,他的母親在世時與鄭皇后很不對付,鄭皇后唯一的兒子和兩個女兒都莫名其妙淹死在后宮池塘里,他的母親王貴妃當時最有嫌疑,所以鄭皇后有一段時間對王貴妃盯得很緊。”
“四年前,王貴妃突然得急病死了,我記得當時宮里還鬧騰了一陣,從那時起趙楷暗地里對鄭皇后恨之入骨。雖然我沒有詳實的證據,但按時間來推斷,趙楷很可能懷疑王貴妃之死跟鄭皇后有關系。”
“這也能理解,畢竟如果不是鄭皇后當道,王貴妃有很大可能成為皇后。”
“所以,趙楷說鄭皇后被官家罵了,他很著急,我就一萬個不信,就對他產生了疑心!”
“其次,他一進來就自然而然往上位的凳子坐過去,被我搶了先之后,他就果斷坐在了僅次于上座的位置,被卿兒趕下來之后,眼睛里的不屑和恨意,也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能有這反映,還說自己沒有覬覦太子之位,我更不相信。”
“然后我就懷疑,他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盤告訴我,真的是就只是因為害怕嗎?可他若是害怕,不應該去宮里、去王黼童貫的軍營,豈不比朱氏酒樓更安全?那才應該是他這個太子之位競爭者下意識的想法才對!”
“可是他沒有,他偏偏找上了我這么個他歷來看不慣的太子哥哥,若說目的單純,我才信了他的鬼!”
“然后他很緊張地問我能不能住在這里,那一刻我就全明白了!”
“當然,最讓我憤怒的是,他看向卿兒時眼神中的鄙夷,和看慧兒時露出的那一絲邪惡!他絕對想不到我的眼神會有多好!”
趙桓最后一句話讓陳麗卿和劉慧娘立刻憤怒起來。
大宋聞名的狀元皇子,心里竟然這么下作!
“殿下讓他住在這里,是想用反間計吧?”
劉慧娘問道。
“也不盡然!他留在這里,倒真的能阻止官家下旨,把誅除奸黨的事從我手里奪走!”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多派人盯住他,不讓他離開半步!”
陳麗卿恨恨地說。
趙桓莞爾:“他畢竟是提舉皇城司、鄆王,軟禁是不行的,容易讓人抓到把柄,我讓他自己去柜臺登記住宿就在于此,他自己要住這里,跟本太子無關。”
“再說了,也沒軟禁的必要,他是帶著使命來的,這會兒恐怕趕都趕不走,自不必擔心他偷跑。”
“不過然人暗中盯著他,看看接頭來拿消息的人是誰就好了!”
“好!我這就去跟朱富說,讓他派人盯好!”
陳麗卿急匆匆去了,她要趙楷的一舉一動都處于監視中。
這口氣不出,今天這覺都睡不安穩。
“慧兒,這兩天辛苦你了,以后我不會再拖后腿了!聽說你和吳用派了戴總出城,是不是去搬兵去了?”
劉慧娘為趙桓重新換了一杯茶,輕聲道:“沒錯!征北軍會全部趕回東京,此外西軍那邊也會有軍隊派遣,但都有誰會響應殿下、又會拍多少軍隊,還未可知!”
“我真不想耽誤征北,但現在必須要先解決東京的問題!”
趙桓抓住劉慧娘遞來茶水的手,順勢把劉慧娘拉到腿上坐下。
劉慧娘沒有作聲,但臉蛋鮮紅欲滴,讓趙桓很艱難地忍住了嘴巴。
趙桓把嘴巴湊到劉慧娘耳邊,輕輕說道:
“慧兒,你知道嗎?我能看到一部分未來:六年以后,遼國滅亡,金兵南下,東京滿城百姓都會遭殃,皇室所有妃嬪、帝姬、宮女、諸王夫人都會成為金兵肆意凌辱的對象,連妓女都不如;皇子,包括官家和我,都會成為金人的奴隸……我好害怕那一天!”
“我以為我收服了梁山就能改變未來,可是前天我才發現,皇宮竟然已經成了金人的天下,宣德門那個宗虎,就是金人,我看到了身上的刺青,他身邊的那些個軍士也都有那種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