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萬萬沒有想到郭遂會如此果決,直接用箭矢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還以為自己快要勸說成功了,他甚至有信心再過哪怕一小會兒,郭遂就會倒戈。
可是他低估了郭遂與他姐姐之間的情誼,低估了郭遂不怕死的勇氣,也高估了自己的口才。
他擅長講道理,以理服人,奈何人間卻有許多人至情至性,并不迷信“真理”。
趙桓失落地看著郭遂的尸體,內心不勝唏噓。
“呵呵!”
被箭矢穿腕的大漢冷笑,突然揚頭磕撞在背后的墻壁上,后腦勺一聲悶響,最后整個人便瞪大著雙眼沒了聲息,鮮血從七竅中緩緩流出。
夠狠!
劉慧娘拔劍,向著大漢胸膛豎劈,大漢上身的衣服豁然開裂,但皮膚卻沒有任何傷痕。
如今的劉慧娘,經過了幾個月的苦練之后,清風劍法也業已接近大成,不再是眾人的拖油瓶了。
“竟然不是金國的人!”
陳麗卿上前仔細檢查了大漢的上半身,沒有發現金國人特有的刺身。
劉慧娘想了想,扒開了大漢的手臂,在左臂上看到了一個帶血的龍頭。
“這個帶血的龍頭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草原哪個部落的刺身?”
劉慧娘和陳麗卿從未見過這樣的標識,疑惑地看向了趙桓。
“帶血的龍頭……好似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來!”
趙桓盯著那人沉吟,又仔細檢查了大漢的雙腿、雙臂、手背和虎口。
“他很可能是宋人!”趙桓道,“草原部落的人,由于從小便騎在馬背上,雙腿已經變形,但此人的雙腿很正常,應當是宋人!”
“難道除了金人之外,還有另外一股我們不曾監測到的勢力?此事很危險!”劉慧娘有些擔憂。
趙桓又仔細回想了一番,總覺得自己疏漏了什么,但急切中又實在想不起,也只好暫時放棄,回頭向著身后墻角喊道:“各位!現在你們總看到了吧?曹晟殺人一案的真相,便是有人想讓大宋亂國……”
……
隨后,趙桓又帶著人分別去了吳縣縣丞、仵作、捕頭、六曹、捕快、衙役等人的家中,十分不巧,這些人全都剛剛身死,顯然對方早他們一步。
沒過多久,縣衙外面圍坐的商人便全都知道了,吳縣縣衙上上下下的官吏一個不剩全都被人滅口的消息。
包括負責監視他們的軍統司內司的人,也都死在了現場,無一幸免。
這些商人并不知道金人在背后的事,甚至連汪伯彥等人的存在都不知道;在他們心里,這就是一個簡單的案子,有苦主、有嫌犯、有伸張正義的官員。
而現在,苦主死了,為苦主伸張正義的官吏們也都死的一個不剩,只有嫌犯還活著。
另外,吳縣縣衙里現在還坐著一班從朝庭來的、已經在為開脫嫌犯罪責的事奮戰大半月的權貴。
對于他們來說,這就夠了!
這,就是真相!
“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一名中年男子憤然站起,“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我們不過是朝廷養的豬仔而已,連一縣的縣令都可以隨意殺害,我們這些豬仔的生死又有什么打緊?大家散了吧,回家好好養膘,等肥了之后挨刀!”
“呸!若是早晚都是一死,老子憑什么要辛辛苦苦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