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呀!因為當初的確是出于這個原因把朱家的兩個女兒送進了宮,他們手里有人證有物證,想要天下人相信并不難。”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什么江山社稷也都不再想了,心里只想著怎么保住我朱家滿門,怎么保住璉兒和璇兒——她們可都是無辜的呀!”
“所以……我答應了!”
說到這里,朱伯材的老淚又墜落下來,膝蓋上的衣服濕了一大片。
“我發動了所有關系,甚至讓我的兩個兒子親自出馬,誘導太學生反對宋江……”
“我想過了,畢竟完顏撒改說過只要我照做了便會把我當初寫給梁師成他們的書信還給我,只要我過了眼前這一關,哪怕回頭再向官家請罪也不遲——畢竟只是讓宋江離開官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剛才官家的一席話把我罵醒了!完顏撒改哪里只是針對宋江,他背后真正的含義是想讓官家的變法失敗,讓我大宋重回一年前!”
“老臣罪該萬死!祈求官家將我千刀萬剮……只是……璉兒她們……還請官家給她們一條活路……”
趙桓依舊冷冷地看著他,仿佛神廟里的天君泥塑般沒有表情,也并未回答他,反而問道:“完顏撒改給你的書信呢?拿來!”
朱伯材聞言,以為趙桓是想用書信當做證據治他的罪,這樣他朱家再無生存的余地。
但,他已經決定任由趙桓處置,便無心再做隱瞞,當即將趙桓旁邊的一口小箱子打開,露出了一箱子的書信。
趙桓從其中抽出幾封大致掃視一眼,果然是他私通梁師成、蔡京和完顏撒改、完顏宗弼等人的內容,冷哼一聲,把這些書信全都倒進一個小鼎里,舉起旁邊的蠟燭點燃。
朱伯材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指著小鼎叫道:“官家!這是西周的青銅鼎……”
趙桓眉眼一挑,向著朱伯材喝道:“難道比你朱家滿門的性命還要珍貴?”
朱伯材連連擺手,下一刻突然一驚:“官家是說……”
“別想差了!你的罪責朕不會免去……但朕也不想讓璉兒和璇兒為難!她們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就永遠都是我的女人,我絕不允許她們受到任何傷害!”
“朕可以當此事你沒做過,太學那邊朕自會去擺平,你朱家就當不知道這事!”
“當然,朱家也必須答應朕的要求!”
“第一,三天之內,你辭去一切官爵,再將朱家的所有財富全部獻給璉兒,朱家只準留這座宅子!”
“第二,今后,朱家人三代不準為官,但可以進太學!朱家無論男女老少,三代之內的人全部加入皇家商號,供璉兒驅使,掙取財富贖罪!”
“第三,無論朱家掙取多少財富,包括你們今后獲得的賞賜在內,三代以內都不準享用——你朱伯材,今后只準著布衣、吃粗糧!朕要讓你牢牢記住:里通外敵壞我大宋根基必須要付出代價!”
“臣……朱家,必當為官家效死力!”朱伯材激動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