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闕機如數家珍的開口,穩坐帳中的各部落首領紛紛心動,首領素利、槐頭、彌加和索頭也都微微點頭。
誠然,拋開其它不談,如今軻比能對東西兩部的鮮卑部落虎視眈眈,若是東部鮮卑能得到幽州的幫助,便擁有了與軻比能抗衡的資本。
而幽州是否愿意幫助東部鮮卑,則在幽州牧的一念之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無論什么時候,利益,都是成年人交朋友的催化劑。
“別的不說,若是軻比能進攻我們東部鮮卑時,幽州真能加以援手,我贊同出兵漁陽。”彌加說道。
槐頭:“我也贊同。”
沒有利益時,東部鮮卑的諸多部落首領對江小白的求援嗤之以鼻,但當有利益可圖時,眾人的態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諸位,闕機首領說了很多,很有道理,大家此時想來都贊同出兵”
“諸位,闕機首領說了很多,我相信大家此時都贊同出兵,但是……”
帳中,索利緩緩開口:“漢人狡詐,我們誰都沒有真正的接觸過這位幽州牧,不知其為人秉性如何,適才闕機說的這一切,目前都是臆測,此人是否真的值得我等相助,有待商榷。”
“若此人是個欺世盜名、卑鄙無恥之徒,我們今日出兵相助,恐會引狼入室,得不償失。”
索利說完后,帳中眾人隨之沉默下來。
端坐高位的首領素利看向闕機,期待著他的說辭,彌加、槐頭等一眾部落首領也相繼看向闕機,索利說的是實情,沒有親自接觸過,誰知道這位年輕的幽州牧為人如何,東部鮮卑犯不著冒著巨大的風險,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時間,闕機也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索利。
非親非故,素不相識,身為鮮卑部落首領的闕機,自然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替江小白說好話。
“索利首領說的很對,我無話可說。”
沉吟許久,闕機方才開口說道:“雖然我沒有見過這位幽州牧,可單從這封求援信中的內容來看,此人不可小覷。”
“從表面看,這封信缺乏誠意,平平無奇,可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這是那位幽州牧在考驗我們,如果我們拒絕了,那以后我們東部鮮卑與這個臥榻之側的鄰居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某些時候,這個鄰居從背后突然捅我們一刀也尚未可知。”
“諸位一定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幽州牧并不是沒有能力去對付張純、張舉這些反賊,而是因為前段時間幽州大地遭逢雪災,眼下幽州牧是分身乏術,一旦渡過這段時間,幽州牧必然會舉大軍之力前去清剿作亂的反賊。”
“那些反賊是趁火打劫,知道幽州牧這個時候難以抽身去對付他們,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反賊侵擾漁陽、右北平等地已成定局,于幽州牧而言,早去晚去,都不會再有任何難以承受的損失,可如果我們此時選擇冷眼旁觀,損失可就大了。”
“雪中送炭,遠遠勝過錦上添花。”
闕機說道:“倘若這封沒有任何許諾的求援信,真的是幽州牧故意為之,借此考驗我們東部鮮卑的誠意,那此人智略超群,是個極為可怕的人。”
“這樣的人,與之結交自然大善,再不濟,也不能招惹。”
帳中,闕機的聲音回蕩著,眾人愈發沉默。
這是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