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慧跟羅耀的關系,在“密譯室”很少有人主動談論的,這雖然不是忌諱,但也都知道說這個不好。
“不說算了,反正,我可聽不少人,宮副站長喜歡站長,從他們在臨訓班的時候就開始了,后來還一起執行任務,兩人感情很深,但不知道為什么,站長一直沒跟宮副站長在一起,現在軍統頒布禁令了,抗戰期間任何人都不能結婚,這下好了,哎。”辛小月唉聲嘆氣一聲。
姜筱雨搖了搖頭,辛小月就是一個對愛情有著美好憧憬的小姑娘,她對這個世道的理解還很淺,甚至有些幼稚。
幼稚,單純也好,起碼不用那么多的煩惱,洗完澡,躺在床上,姜筱雨心事重重,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么辦?
室友辛小月輕微的鼾聲已經傳來。
……
半夜,山城紅十字總院骨科特護病房。
老吳左小腿已經被打了石膏,固定在床上,粉碎性骨折,必須先手術把碎骨取出,正位,打入固定的鋼釘后然后固定。
運氣好的,恢復理想的話,今后并不會對生活有太大的影響,但總歸跟之前還是有區別的。
麻藥勁兒已經過去了,鉆心的疼痛從左腿上傳了上來,本來昏睡過去的老吳被疼醒了,一動,額頭上就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屋內沒有其他人,護工也不在,他嗓子渴的都快冒煙兒了,嘴唇也干裂開來,但是膀胱卻脹的快要開裂來了,想爬起來,卻因為左腿固定在架子上,根本動彈不得。
想叫人,奈何一張嘴,喉嚨發出的聲音還不如外面的蟲鳴聲。
忍了許久,終于就要忍不住的時候,就聽得門“吱嘎”一聲,進來一個人影,借著窗外折射進來的月光。
老吳看清楚人臉,大吃一驚:“老周,你怎么來了?”
“我知道你受了重傷,在這里,我就悄悄的找了個機會過來了。”老周摘下帽子,放在床頭柜子上,問道,“你怎么樣,海膽同志。”
“還好,老周,你快扶我起來,我要方便一下……”老吳急忙說道,他在組織內出了一個數字呼號之外,還有一個代號,那就是海膽。
這是他來山城工作后,組織上給他取的。
“你慢點兒。”在老周的幫助下,老吳終于把最急的內急給解決了,不然,他一個控制不住,真的會尿床了。
在這叫停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病房內,他一個人真是沒辦法。
“舒服了,謝謝你,老周,今天要不是你來,我明兒個可就要出丑了。”老吳感慨一聲道。
“你就沒給自己請一個護工?”
“沒來及。”老吳解釋道,“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還跑過來看我?”老周是他在山城的上級,他匯報的情況都是通過老周,但是老周并不知道“羅耀”的情況,這也是為了保證“羅耀”潛伏的安全。
“說來也巧了,我是剛好出來辦事兒,看到你被那驚馬撞飛的一幕,后來悄然打聽了一下,聽說傷者被送到山城紅十字總院來了,我就想著趁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看一下。”老周解釋道。
“山城就這么大,這可真是巧了。”老吳點了點頭,他本來是打算弄個車禍什么的,誰知道讓他碰到這樣的事情,眼看那驚馬就要把孩子撞飛,他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把那個孩子往馬路邊上一推,他自己被撞飛了,左小腿是甩在路邊一根電線桿上,才撞了一個粉碎性骨折。
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