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德公……”
李德鄰陪著寶林寺的大和尚坐在涼亭下的石桌上喝著茶,聊著天呢,從兩人的神態看,應該是舊相識了。
楊帆端著洗臉盆走過來。
“老虎,啥時候來的?”羅耀這幅儀容,自然不能過去,怎么的也要梳洗一下,換身衣服。
“一大早就來了,看你在睡覺,沒讓人叫你,就去找主持大和尚說話了。”楊帆沖他擠眉弄眼一聲道。
“混小子,德公來了,你也不早點兒叫我?”羅耀抬起一腳踹了過去,罵道。
“你睡的那么香,我哪敢叫你,再說了,德公都吩咐了,不要吵醒你,我能違抗命令嗎?”
“哼,德公日理萬機,怎么讓他等我醒來,這點兒都拎不清?”
楊帆嘿嘿一笑。
“把我的軍服拿過來。”洗漱完,羅耀吩咐一聲。
楊帆點了點頭,走進帳篷,把羅耀的軍服外套取了過來。幾分鐘后,羅耀穿戴整齊后,去涼亭見李德鄰。
“德公!”
“呵呵,攸寧醒了。”李德鄰微微一笑,點頭答應一聲。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有要事相談,老衲就先告退了!”大和尚也是有眼力見兒的,立刻起身告退道。
“大師慢走。”羅耀微微一頷首,雖然他對佛門之人不太感冒,但佛門還是有一些有道高僧的,比如眼前這位,比那些只進不出的“得道”高僧強多了。
至少,這些年善男信女布施的香火錢除了用于寺廟日常開銷,其他基本上都用在賑濟災民上了,不然,也不會沒有錢重建寶林寺了。
“昨天晚上的慶功宴,你也沒來,有人說你年少輕狂,還有人說你沽名釣譽,你自己怎么說呢?”李德鄰一開口就問了一個相當犀利的問題。
“德公,仗是特務團和38師打的,我不過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不值一提。”
“謙虛是美德,過分謙虛就是虛偽了,小小年紀,心思這么深沉可不好。”李德鄰看了他一眼說道。
“德公教訓的是,攸寧記下就是了。”羅耀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的想法,別人可未必,有時候功勞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沒必要往外推,這反而會讓人感覺你是一個居心叵測之人。”李德鄰諄諄善誘道,“你還年輕,怎么跟一個暮氣沉沉的老人似的?”
“德公,我要是暮氣沉沉的話,就不會冒險請求您批準執行‘復仇’計劃了。”
“倒也是,你要是凡是求穩妥之人,這么冒險激進的打法也不會出自你的腦袋。”李德鄰呵呵一笑,他用意是提醒羅耀,年輕人要有點兒銳氣,別跟老頭子似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心眼兒太多了,你還沒到那個位置呢。
“德公,我就是想留著有用之身多為抗日盡一份力量,要是早早的為黨國盡忠的話,那可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損失,也是黨國的損失。”羅耀一本正經的說道。
李德鄰被羅耀那副無恥的嘴臉給氣笑了,還有人這么說自己的,真是與眾不同。
“我李德鄰和五戰區的官兵可不會把別人的功勞據為己有,這樣的話,我李德鄰豈不是留下千古罵名?”李德鄰道,“該你和401小組的功勞,一分不少的給你們。”
“德公,我想您是誤會我的本意了,功勞并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想對外對我和401小組過度的宣傳,我們是保密單位,最好不為外人知曉,保持神秘性,才能出奇制勝,您明白嗎?”羅耀鄭重的解釋道。
“只是不想對外宣傳?”
“對,出名對我們來說,只會增加危險,沒有任何好處,至少現階段是這樣的。”羅耀點了點頭,“這一點,您心里是明白的。”
李德鄰點了點頭,這一點他確實疏于考慮了,對外宣傳羅耀和401小組確實會給他們帶來安全隱患,而且日軍情報機關還會根據宣傳的內容分析判斷出一些情報事實來。
這同樣對五戰區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