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張元良是中統的人,讓他跑去機場迎接軍統的李海懷,那是不可能的。
“咱們機場修好了,能夠起降飛機了?”
“搶修出一條跑道出來了,只能臨時使用,正常起降還需要一些時間。”韋永澄道,“怎么,想乘坐飛機直接回山城?”
“我倒是想,可我們那么多人還有設備,這些飛機可裝不下,還是走陸路安全穩當。”羅耀搖了搖頭。
“那倒也是。”韋永澄點了點頭,彎腰下來,從辦公桌柜子里取出一個文件袋遞給羅耀,“這里頭是金參議,也就是那個向鴻運親筆寫下的全部材料。”
“給我的?”羅耀有些驚訝。
“嗯,德公說,這些材料遲早是要交上去的,最終不是落到中統手里,就是落到軍統手里,交給方組長,對方組長來說也是功勞一件,交到別人手里就未必了。”韋永澄大方的承認道。
“韋主任,這些資料你們交上去的話,也是有功勞的,為什么要交給我呢?”羅耀可沒有馬上去接。
“德公說,這次五戰區欠你一個大人情,但是你們軍統的人情不好還,弄不好還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就用這抵做人情。”韋永澄伸手在文件袋上輕輕地拍了兩下說道。
“我也是為抗日盡一份自己的力,這不是什么人情,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承這份人情!”羅耀正色道。
“是,但是客觀上,你的確幫了我們很多,給我們五戰區保留了不小的元氣,不然,這一戰下來,我們五戰區至少也是元氣大傷。”韋永澄道,這些都不是他說的,是李德鄰的原話。
羅耀沒有反駁:“那我就多謝德公了,這些資料,我收下了。”
“李海懷明天下午的飛機,具體什么時間現在還沒定,到時候,會有電話通知你。”韋永澄道。
“好的。”羅耀將文件袋收了下來,點了點頭。
他也沒打開來看,雖然知道,這有風險,可如果當面打開看,那就是對對方的不信任了,這是極為不禮貌的。
但羅耀也不傻,出了門,就直接打開了文件袋,從里面隨便抽出幾張紙出來,看了一眼,確實是供述的材料,以他的經驗看,這是假不了的,末尾還有“向鴻運”的簽名和手印兒。
又抽出來幾張,稍微的看了一下,都差不多,羅耀這才放下心來,將材料收了回去,將資料夾在手里,大踏步的離開了。
……
“主任,我都看到了,他從您辦公室一出來,就把文件袋打開看了……”羅耀走后沒多久,一個人影就跑了過來,敲門進了韋永澄的辦公室,稟告道。
“這個方原,還這是小心謹慎,難怪被戴雨農如此看重,還親口稱他是‘軍統之狐’,果然是名不虛傳。”韋永澄驚嘆一聲,他不是沒想過把弄一些假資料塞進去,賭一下對方不會當著他的面兒拆開來看,然后再把消息散出去。
到時候,真資料自己留下了,對方百口莫辯,吃個啞巴虧。
但沒想到的是,羅耀當面是沒有拆開,可一轉身在他門口拆了資料袋,一旦發現里面是假的話,弄不好他自己就要難堪了。
這樣一來,自己這點兒齷齪的小心思全暴露了,德公豈能饒了他?
還好自己忍住了。
“張元良已經被逼上梁山了,他應該會馬上動手了吧?”韋永澄低聲問道。
“嗯,他一定想不到主任您直接把資料交給了方組長,他還想弄到‘向鴻運’的資料交給方組長,作為交換,讓方組長放他一馬呢!”手下人嘿嘿一笑。
這種相互滲透,埋釘子的活兒,也不只有張元良會玩,韋永澄又不是傻瓜,他是政治部主任,要埋釘子更加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