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沒有窗,白熾燈下,劉健的臉色很難看。肖楠出去后,他下意識地望向對面墻上的反光鏡,估計這就是影視劇里警察審犯人時監看用的雙面鏡。
坐在他面前他都不怕,難道還怕躲到鏡子后面觀察他的女警察嗎!
劉健歪了歪嘴臉上滑過一絲苦笑。
昨天本該是他新婚第二夜的日子,卻沒想到要在警局度過,手機被拿走,無法和新婚嬌妻聯系,不知道小嬌妻會不會焦急難過,在穗城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想必此刻小嬌妻正梨花帶雨一夜未眠吧,答應在她生日時舉辦浪漫婚禮,然后一起去海島度蜜月。現在看來計劃要泡湯了
想到這里,劉健抬起攤在桌上的雙手抱住頭,使勁抓了幾下,讓昏暈的大腦清醒幾分。
“吱嘎~”
聽見門響,劉健放下雙手,斜眼看著進來的肖楠,皴著臉說道:
“警察同志,我要求現在、立刻、馬上出去,你們無權一直關著我。我是守法公民,你們不能無憑無據就誣蔑我犯罪。”
“不要激動,激動對高血壓患者不好。”
肖楠神情嚴肅語氣卻是心平氣和。
從警十二年,審問過的嫌疑犯早已經數不清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劉健也未見得多特殊,只需拿出更直觀的證據摧毀他的防線。
眼前的女警察竟然知道他有高血壓!
劉健按了按心口,欠起的屁股往椅子里坐實,這時確實不能太激動,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不能因為一個無關的案子毀掉了。
“我是不想激動,可你們無端端地說我與一個女人的失蹤有關,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叫何什么的女人。我能不激動嘛!”
按著心口說話時語氣確實平和了許多,劉健揚著下巴,看著肖楠又在他面前坐下。
肖楠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低頭一頁一頁翻著,并不理睬劉健的話。
沉默了一會,劉健的心情又開始忐忑起來。除了他的兒子葛銘豪,誰還會拿他的鞋和指紋搞事情……
“劉健,十一月二十七日你在哪里?”
看著劉健發怔的眼神,肖楠又補充說:“也就是你婚禮的前一天。”
“不記得了,應該是忙著籌備婚禮吧。誰能記得每天都干了什么!”
劉健垂下了眼簾。
“好,那我提醒你十一月二十七日上午十一點左右,你去了芙蓉嶂別墅一期的芙蓉湖邊,在戲水碼頭不遠處,朝湖里拋灑了幾十支粉紅色的鮮花。”
“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向顧詩怡的冤魂懺悔?”
肖楠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目光也迸出寒意。
劉健的雙肩不由得顫動了一下,抬起的目光碰上肖楠的眼睛,趕忙撇開臉又垂下了頭。
劉健臉上的細微變化都被視頻錄像給記錄下來,也都落入了審訊觀察里柯楊的眼里。
柯楊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抱肘,深鎖著眉頭,盯著此時仿佛被定格的劉健。
肖楠站起來,把手里的兩張放大的圖片擺到劉健的眼皮底下,就算劉健打算保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也無法無視眼皮底下兩張觸目驚心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