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熟練地點了一杯調味酒,和柜臺里的調酒師熱情地招呼幾句以后,開始向何芷介紹他的工作和生活經歷。
何芷對李一凡的時尚事業并不感興趣,出于禮貌她沒有馬上離開,低頭慢慢品著果飲,準備喝完飲料就走。以為到酒吧坐一會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沒想到她成了別人的樹洞,傾聽別人滔滔不絕地吐露心聲。
“那時你和你妹妹就像夜空里兩顆耀眼的星星……”
不聽不知道,李一凡竟然是她的大學校友學長,當年也喜歡到愛琴海酒吧聚會。藍浩向何芷表白那天,李一凡也在現場。說起那段往事,知道藍浩最終是和何芷的妹妹在一起,李一凡點到為止并沒有過份描述那夜的浪漫。
“看來我們還是挺有緣份的,我在附近找房子竟然找到了你家。來,為我們校友相遇慶祝一下。”
何芷本來沒打算喝酒,李一凡要了兩杯粉紅果泡酒,酒精度數不高,為了不掃興,李一凡和她碰杯時,她也緩緩干了。
何芷放下酒杯準備離開,故地重游又有舊相識在身邊,壓仰的心情非但沒有放輕松,又添了一絲愛情故事的傷感。
就在何芷準備離開時,李一凡站起來朝門口剛進來的幾個男女招了招手,對何芷歉然地笑著說他約的朋友到了,然后端著酒杯迎向他的朋友們一起走向酒吧深處。
夜風吹來,聽到喉嚨里傳來氣泡酒躥上來的酒嗝聲。在室內恒溫環境里還不覺得,出來才覺得渾身**辣地直冒汗。
感覺到特調的粉紅氣泡酒酒勁很大,何芷沒敢自己開車,叫代駕過來,終于在一個小時以后回到了熙語新岸。
仰頭望著家里的陽臺,黑洞洞的窗口好像一個怪獸。何芷坐在湖岸邊,看湖岸廣場上十幾個大媽大爺們跳廣場舞。
新小區住戶都才入住不久,廣場舞規模不大,相對顯得沒有那么吵鬧。另一邊有幾個相對年輕的男女在跳國標舞,清一色地穿著黑衣黑褲和黑短裙,腳上踩著半高跟的國標舞鞋,跳得有模有樣,身材也相當吸睛。
有兩個跳廣場舞的胖大媽,總是忍不住扭頭朝跳國標的幾個人張望,可能是羨慕跳國標舞的洋氣時髦身材好。
好像得到了某種指令,廣場舞和國標舞都突然停了下來,人群三三兩兩散去。湖岸廣場頃刻間變得安靜下來。
何芷看了一下手機,原來晚上十點了。按小區管理規定,晚上九點半湖岸廣場禁止任何聚眾活動。廣場舞和國標舞團顯然已經違反了規定,如果再不結束活動,十點鐘小區巡邏的保安就要過來驅趕了。
路燈暗了下來,夜風好像也停止了,湖水靜得好像一面鏡子。這時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
肖楠剛去醫院看過柯楊,雖然柯楊昏迷不醒,她也要把洪強妻子陳春死亡案的調查結果告訴柯楊。
陳春和表哥合謀把洪強騙至境外賭博,只要洪強死亡她就可以拿到洪強的全部財產。結婚七年,陳春悄悄轉移了一些財產,也存了不少私房錢。和符昆侖相愛以后,她最迫切想做的就是甩掉洪強,和符昆侖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只是她沒想到洪強沒死,她的表哥卻因車禍意外身亡了。更令她沒想到的是洪強雖然披著知名企業家的外衣,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有錢。她惦記著的房產也是洪強最后的救命稻草,打算賣掉房產變現力挽企業危局。
為些洪強和陳春在家大戰了一場,陳春到底是個女人不是洪強的對手,最后被洪強灌下猛藥,再反復折騰到心臟衰竭而死。
“這對夫妻也太毒了!”
身邊沒有別人,何芷說話忍不住憤慨。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洪強都交待了,這也多虧柯楊一直緊追不放。對了,我現在才知道是你主張陳春父母報警立案的,你是發現了什么疑點嗎?”
聽到肖楠的問題,何芷遲疑了一下說:
“陳春一直擔心自己不孕不育,所以她和符昆侖在一起以后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我看過她的微博她對自己的生活非常自律,不吸二手煙,不喝酒,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陳春的死亡鑒定報告上寫著飲酒過量,我肯定產生了懷疑。”
“哦原來是這樣!這一點我們都疏忽了。”
和肖楠結束通話,何芷準備回家。穿過湖岸廣場走到樓側的小路,小路只有一盞微黃的路燈,看著自己長長的影子朝身后草地倒去,何芷加快了腳步。
這時耳邊傳來加快的腳步聲,腳步聲略微顯得沉重,顯然是男人的腳步聲。何芷回身看去,身后并沒有人,等她再轉回身繼續走路時,耳邊又傳來了男人的腳步聲。
腳步聲在她身后不離不棄,每次她停下腳回頭看時,腳步聲也消失了,身后永遠是空蕩無人的小路盡頭,連地上的影子也只有她自己一個。
腦海里已經好久沒有響起鏗鏗聲了,不可能近在耳邊的聲音都能產生錯覺。入住新家以后,每晚躺在床上就可以沉沉地睡去。
何芷可以確定沒有幻聽。既然腳步聲一直跟著她,她干脆跑步沖進樓下大堂,再跑進電梯按下七樓。
電梯很快在七樓打開,何芷站著沒動。
電梯里只有她一個人,四面鏡面的高級電梯可以三百六十度看見她的身影。就在電梯將要關上的一剎那,何芷突然沖出電梯跑向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