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車軟件的好處是上車以后不用和司機多話,司機按照預先接單的線路行駛即可。何芷牽掛著柯楊的安全,并沒有注意到司機長什么樣子,更沒注意轎車正駛向無邊的黑暗中。
柔軟的音樂聲戛然而止,車子也緩緩停了下來。
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和預期的一樣,何芷拉開車門下車,舉目四望才發現眼前并不是她的目的地。
“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
貼膜的車窗透光率很差,何芷看不見駕駛座上的司機,只好敲著車窗。車窗緩緩落下,何芷重復一遍她的目的地。
“導航是這里,怎么可能錯呢!”
司機沒有抬頭,壓得很低的棒球帽下兩片薄唇在暗色里顯得油汪汪的。
“這是什么地方?我要去的是芙蓉嶂。”
“這里就是芙蓉嶂啊。我還有預約訂單去機場,恕不奉陪。”
司機呵呵笑著關上了車窗,黑色奧迪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黎明前的黑暗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滑開手機看著叫車軟件上的行駛線路,發現她的訂單已經在五分鐘前到達目的地結束了。
目的地顯示是芙蓉嶂,司機應該經過芙蓉嶂以后系統自動確認訂單完成并扣取了消費者的車費。
這時何芷想罵人,如果說司機不是故意耍她那就說明司機有精神病。明明到達了目的地還要多開五分鐘。
這時再叫車幾乎無人肯接如此短途又荒僻道路的訂單。通過手機導航確定步行到芙蓉嶂別墅抄近路要走三十分鐘。
荒野的風吹來,何芷打了個哆嗦。
看到遠處那片莊園,她想起來了,這里是葛銘豪父母的家。可能是因為葛銘豪和父親劉健都在坐牢服刑,整個農莊顯得死氣沉沉的,只有后院透出一點微弱的燈光。
如果從農莊后院翻山過去芙蓉嶂別墅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想到上次和柯楊去農莊時的情景,何芷的心情更加急迫了。
記得前院有大狗守門,何芷繞著圍墻摸到后院,借著手機電筒光看到墻邊的老樹,故技重施爬樹翻墻進院。
亮著燈的是葛婷的臥室,床頭的情調調光燈從兩扇窗口透出淡粉色的燈。
記得柯楊說過葛婷和她店里的伙計結婚了。按說葛婷那間臥室曾經被劉健在閣樓藏尸,葛婷應該忌諱才對,不該和年輕的丈夫再婚后還居住在那間屋子。
此刻當然不是好奇葛婷再婚生活的時候,何芷快步朝前走去,只要翻過后院靠山墻,就可以登上芙蓉嶂山。
也許剛才的司機誤以為她要去芙蓉嶂山吧。
就在何芷攀上葛家農莊后圍墻時,耳邊突然響起鐺鐺的聲音。她的心猛地拎到了嗓子眼兒,該不會是柯楊出事了吧!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僵硬大腦不能思考,只想盡快趕到芙蓉嶂那棟別墅。
跌跌撞撞手腳并用爬上半山又腳下打滑朝山腳奔去,看見伍彤州家的別墅后院,何芷松了一口氣。這里已經不是伍彤州家的別墅,望著黑洞洞的窗口,何芷想起這棟別墅現在的主人是戚偉,戚偉的干媽宋佩指使人拐走豆豆,不知道戚偉是否參與其中。
不知戚偉是不是早知道不會在這里長住,別墅后院依然保留著伍彤州家私自修建的小門。
院子里的雜草有些扎人,撥著雜草的雙手好像被劃破了,火辣辣的感覺直往心里鉆。
前院的花草似乎有人打理過,幾枝月季在晨光里顯出新鮮的顏色。
天快亮了,湖面上好像浮著一層霧氣。湖邊有人在來回踱步,湖里有三艘小艇打著轉,小艇上的人彎著腰好像在水里打撈著什么。
快要接近湖岸碼頭時,湖邊的兩個人注意到了何芷,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何芷身上,隨即朝何芷走過來。
何芷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不過相信這么多人的陣仗應該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