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輕溪步伐有些沉重,緩慢地走上前,單膝跪地,“孩兒見過母親。”
“不敢當,南寮太子還是請起吧。”
車內傳出一道飄渺空靈的嗓音,似少女的嬌氣又像婦人的恬靜,叫人一聽惡寒不已,終生難忘。
欒妮婭挪步上前,盡量壓低聲音提醒道:“胤哥哥,圣母對你不聽命令的事非常生氣,你……”
“妮婭!”
從車內傳來一聲輕斥。
欒妮婭脖子猛地一縮,“圣母恕罪,是妮婭逾越了。”
“你和二位長老先行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與胤兒說。”
“是。”
欒妮婭看了欒輕溪一眼,欲言又止,但還是跟著兩位長老離開馬車,站到了不遠處的山坡上。
欒輕溪始終垂首靜立,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感情變化。
啪!
倏然,一根黑鞭抽向欒輕溪,饒是他再故作鎮定也臉色一變。
啪啪啪!
一連數鞭,欒輕溪悶吭一聲,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他不敢運功抵御,否則只會招致更多的狠抽,何況,那可是咒術凝聚的氣鞭,就算運功抵御也無濟于事。
欒妮婭一急,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兩位長老拉住。
“圣女,你不可過去。圣母最恨別人忤逆她,你若去求情,少主只會挨更多的毒打。”
“是啊,圣母和少主終究是一對母子,她總不會把少主怎樣,你放心吧。”
欒妮婭攥著拳頭,二位長老說得有道理,但她還是很擔心。
圣母每次發怒都會將胤哥哥打個半死,遍體鱗傷那種。
胤哥哥從不說出口,但是個人都會心痛,會絕望,相信他也不例外。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圣母把胤哥哥打死。
一定要讓胤哥哥離開凌蕓!
想到這里,欒妮婭嚯地往鶴山鎮方向掠去。
三長老想要追上去攔住她,二長老搖頭道:“讓圣女去吧,或許這樣能讓少主少受點罪。
唉,這么多年了,少主嘴上雖不說,但心里……偏生母子二人都如此倔強,總跟仇人似的。”
“老二,有些話不是我們該說的,謹言慎行,謹言慎行。我們老了,有些事還是交給年輕人操心吧。”
三長老嘆了口氣,拍了拍二長老的肩膀,抬手指向山坡后面,“眼不見為凈,走吧!”
客房里,凌蕓還在昏睡。
她雙目緊閉躺在床上,睫毛不時地抖動著,額門滲出一層細汗。
姬存曄守在床邊,溫柔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她的俏臉。
他見狀握住她的手喃喃自語,“小蕓兒,睡得如此不安穩,可是夢到那個黑心肝的了?
你可知,我是真的很羨慕他。今天要換成是我,大概沒有人會替我擔心吧。”
呵,我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瞳孔里閃過一絲落寞。
“就算換成是你,我同樣會擔心。”
聽到凌蕓的回答,姬存曄后背不自然地一僵,慌忙收回手,“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