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偷襲是早有預謀,一顆心禁不住沉了下去。
她抬眼略帶眷戀地望向谷外的方向,希望溪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這頭,申屠求敗很快趕回山村。
欒輕溪見他回來,先是愣了一下,往他身后搜尋著什么,沒見到凌蕓的身影,心頭不禁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蕓兒呢?”他還是的些不甘心。
申屠求敗臉色一僵,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相告,“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們到達山谷……”
“什么?蕓兒被霍博劫走了?你……”欒輕溪感覺胸口猛地一窒,噗啊一聲,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蕓娘正在院里陪小丫玩耍,見申屠求敗獨自一人回來,心里自是納悶,看到他臉沉如霜的樣子,卻不敢發問。
直到看見欒輕溪吐血,臉色瞬間就嚇白了,趕緊把小丫送進屋里,再出來詢問道:“你沒事吧?要不我去替你把柳大夫叫來?”
“無礙。”
欒輕溪有些吃力地擺了擺手,揩掉嘴角的血跡,轉身進了房間。
他雙手背負,獨自站在窗前,抬頭仰望著天上的積云,眸光變得晦暗不明。
“蕓兒,你希望我怎么做?”欒輕溪從未像此刻這般無力過,唇角微彎,勾起一抹苦澀的淺笑。
他猛地一斂眸子,臉上的禿然一掃而光,推門走進姬存曄的房間。
見他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欒輕溪淡然地吐了一句話,“該才的談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你是怎么想的?”姬存曄不置可否,并沒有直接回答欒輕溪的問題。
“按蕓兒所說,有申屠求敗暗中保護,或許她前往北疆也并不全是壞事。”
就這么一句話,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欒輕溪此刻感覺心如刀絞,就連呼吸都會生疼。
姬存曄沉默了好一陣,才吐嚕了一句,“我知道了。”
兩人的對話聽著都似乎風輕云淡,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每吐出一個字都如同剜心一般疼痛。
是夜,申屠求敗把藥草放下之后,只身騎馬追趕霍博等人,他隱在暗處,自始至終都沒暴露自己的行蹤。
火堆邊,凌蕓接過黑衣人烤好的野雞腿,慢慢地啃著,味同嚼蠟。
火光映照在她的瞳孔里,一點精神都沒有,只剩下空洞一片。
她此時哪里有心思吃?她只能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必須要吃飽喝足,才有力氣逃跑。
數日過后,凌蕓整個瘦了一圈,卻無計可施。
剛開始還能強迫自己咽下去,沒過幾天就吃什么吐什么。
她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跟她抗議。只要有一點時間,她就跟他溝通,就是沒什么效果。
就在她意識恍惚之時,霍博等人的隊伍已經進入北疆境內。
看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碧空如洗的青空,凌蕓迷糊間莞爾一笑,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在意識蒙朧的狀態下,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