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瞪了來報之人一眼,說道,“如果本堂沒有記錯的話,葛爾丹現在,也就不滿一歲吧?溫莎活佛乃是西域三大活佛之一,其地位,相當于咱大清朝的實權親王。如果這個時候,將溫莎活佛任命為一個不到一歲的嬰兒,太過草率了。那朝廷不就成聽命是從的傀儡了?”
“先行壓下吧。傳旨準格爾部,待葛爾丹學成之日,朝廷的任免旨意便會下達。葛爾丹雖無溫莎活佛之名,但享有活佛的一切俸祿待遇。”索尼沉聲的說道。
“嗻!”奏報之人朝著索尼微微躬身,躬身的回應。
“不虧是三朝老臣,處理朝事,果然老練。”吳越心中暗道一聲,對于索尼的處理,倒是頗為認可。
“索中堂......”
“索中堂......”
吳越光聽這些繁雜的朝臣圍攻索尼的聲音,腦袋都大了,悄悄的朝著三德子擺了擺手。
三德子點了點頭,緩步上前,攙扶著吳越,朝著乾清宮的后門,溜了出去。
出來之后的吳越,站在漢白玉的石階之上,面朝太陽,張開了雙臂,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當官也不容易啊。”吳越回想著剛才的一幕,輕聲的喃喃說道。
“主子,當皇帝也不容易。咱們應該去壽皇殿給先帝守靈了。”三德子站在吳越的身旁,輕聲的說道。
吳越頓時面露苦逼之狀,長長嘆了口氣。
“哎...走吧。”吳越轉過身來,輕聲的說著,緩步的朝著壽皇殿的方向而去。
順治爺的靈柩是在昨晚完成、送往壽皇殿的。雖時間倉促,但所有的靈堂擺設,卻是一樣也沒少,很似齊全。
壽皇殿外,一身雪花白服侍的侍衛,滿臉的嚴肅,身子直挺挺的站在殿外四周,拱衛這大殿。大殿的四周,各種紙扎,列滿呈放。
出進殿內的宮女、太監,一個個滿臉的惆悵,行走緩慢,躡手躡腳,不敢發出太大的響動。
此刻的吳越,已然換了一身灰白色的龍袍,在三德子的攙扶之下,緩步的走進了壽皇殿內。
吳越緩步來到了靈柩跟前,面露惆悵、雙手接過三德子遞過來的貢香,緩緩的跪了下來,輕舉貢香于頭頂,深深三叩首之后,站立于旁的三德子,雙手接過,轉身插入了香爐當中。
吳越雙眼直勾勾的盯看著靈柩,心中默默的說道,“順治爺,您倒是瀟灑,遁入空門,從此做了逍遙人。扔下了這一大攤子事情。你可曾想過,偌大的朝廷,雖看上去,富麗堂皇,但實則,就是個空殼。暗流潮涌,隨時都有顛覆的可能。”
“三藩割據于南部,雖表面稱臣,但骨子里,卻有一顆躁動的心。其造反之心,從他們被朝廷封王開始,便已經深埋。就像一堆盛放在犄角旮旯的干柴。只需要一個恰當的‘火星’,便會爆發沖天大火。”
“中部地區,長江、黃河兩條貫穿東西的河流,因為國庫存銀不足的緣故,每年調撥的銀子,僅夠維持簡單的修復。每每汛期到來,還是會淹沒周邊的沃土肥田。潮汛帶來的損失,不僅僅是糧食減產,更多的是,造成了大量的流民。其危害程度,不下于朝廷對付一股數目龐大的叛軍隊伍。”
“還有東南沿海的臺灣、北部的沙皇。西北部、禍心滿滿的葛爾丹。”
“呵呵,順治爺,或許你是看到了艱難,所以才會選擇逃避的吧。”
吳越心中默默的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而就在這個時候,吳越感覺,自己的身后衣角,被輕輕的拽動了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