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明珠起身,雙眼當中盡顯嘲諷之意,看著鰲拜,說道,“鰲中堂,這是我的意思,但也是主子內心深處,最為真實的想法。”
“你一日不死,對你表面死忠的那些朝臣,便會被有心之人再次利用,從而繼續,成為主子親政的最大障礙。”
“唯獨你死去,這一切才能算是真正的結束。”
納蘭明珠說完,再次朝著鰲拜躬下了身子,抱拳作揖。
鰲拜的神情頓時愣在了那里。
此刻的秘牢當中,死一般的寧靜。甚至秘牢當中,老鼠竄出覓食的腳步之聲,都能清楚的聽到。
十數分鐘的死靜之后,鰲拜緊繃著的臉頰,松垮了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但并未跟納蘭明珠說些什么,而是扭過頭來,側臉看向了弱小的窗戶,眼神當中,盡閃迷戀一般的光芒。
納蘭明珠雙眼微瞇,片刻的沉思的之后,接著說道,“鰲中堂,事已至此,奴才希望您能想清楚。”
“你安靜的死去,皇上那邊,奴才是使盡渾身解數,將你的家族保下來。家族的榮耀,奴才更會想盡辦法跟主子言明,念。希望主子能念你一生竭盡盡忠于大清,爵位得以世襲下去。”
鰲拜聽言,哈哈大笑。
“明珠啊,你心里想什么,別人或許不知,但老夫沉浮宦海數十載,又豈能看不透?”鰲拜猛地轉過頭來,神情像似雄鷹盯瞅著獵物一般,雙眼直勾勾的看向了納蘭明珠,盡顯絕殺之意。
這讓納蘭明珠的后背,冷汗直冒!不由得身子往后倒退了十數步。身子緊貼在牢墻之上。
“當今皇帝,乃是百年難遇之治國奇才,又豈會看不清楚你玩的這些把戲?老夫敗北,一則命運所致,但更多的,卻是敗在了一個字上,‘君’!”
“老夫雖心存社稷,但就是因為忽略了這個‘君’字,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小子雖科舉落榜,但為官的心思、其縝密程度就算是老夫,這種宦海沉浮數十年的老油條,都不得不對你豎起大拇指。”
“想必你小子回應為老夫這件事情,而平步青云,扶搖直上。將來入朝為官,也定是水到渠成之事。所以,老夫還是奉勸你一句,將來一旦入朝,能用的心思,便是將主子交予你的差事,盡全力的辦好。至于其他,最好別想。”
“老夫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納蘭明珠聽言,幾乎倒立的眉毛,緩緩的收了回來,煞白的臉色,也在此刻,有了些許的血色。
“鰲中堂無需擔心奴才。奴才對主子忠心耿耿,這個,日月可鑒!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現在奴才跟您說的,是當下的事情。”納蘭明珠似乎并不想要放棄。
畢竟,這是他再次在吳越面前表現、高調步入仕途的最佳機會!
“明珠,你的差事已經辦完、可以回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吳越的聲音從牢門之外響起!
納蘭明珠一臉驚慌的側過臉來,看向了牢門之外的吳越。身子瞬間一陣發軟,跪在了地上,朝著吳越叩拜了下去。
“奴才恭請皇上圣安!”納蘭明珠的聲音當中,盡顯顫抖!
其實吳越在鰲拜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已經進來,他和納蘭明珠的對話,被吳越一句不剩的全都聽了進去。
吳越雙眼微瞇,緊緊的盯看著納蘭明珠,向其伸出了右手。
納蘭明珠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吳越的舉動,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抬手入懷,從中拿出了先前吳越賜予的令牌。雙手遞了上去。
跟隨而來的三德子,跨步上前,將其拿了過去。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朕會傳旨宣你的。”吳越冰冷的說了一句。
“嗻!”納蘭明珠沉聲回應,起身快步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