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真是好詩!”凝兒躲在臥房夸獎道。
“凝兒小姐過獎了!”登徒閉眼靜心,發現臥房中并非只有凝兒一人,兩人呼吸勻稱輕柔,應該都是女子,“凝兒小姐既然備下酒菜,邀請小生到此,何不出來一見!”
“公子的詩雖好,但并不完整,還請公子先做完此詩。”這是她第一次邀請男子見面,心中很是忐忑。身旁的元兒見此偷笑,凝兒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心里更加緊張。
“看來小姐很喜歡那兩句,既然已經看到喜歡的那一句,何必在看后文呢!”登徒借故推脫,心理滿是懊惱,沒文化真可怕,書到用時方恨少,當年怎么就不能好好學習呢!現在出糗了,后四句怎么也想不起來。
“既然這樣,公子請回吧!”凝兒見此,直接下了逐客令。
登徒聞言,倒一杯酒,腦中泡妞寶典瘋狂運轉,全力回憶前世曾背過的詩詞佳句,舉杯敬道:“多謝凝兒小姐款待!”
登徒一飲而盡,轉身感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假裝向門外走去。
“相逢何必曾相識……”凝兒口中反復念叨,起身拉開門簾,只見屏風后的落寞背影,連忙喊道:“等等!”
考驗登徒奧斯卡級別演技的時刻到了,短短幾步的距離,登徒硬是拖了兩分鐘才走完,此刻女子心軟叫住自己,絕不能立即轉身,要壓制情緒,展現出糾結的感覺。
凝兒見登徒停住,卻沒有轉身退回,一時心急繞過屏風追了過去。
一扇屏風,兩個世界。凝兒繞過的不僅是薄如蟬翼的紗,還有情竇初開的少女心。被賣入花澗居的這八年,凝兒不用為第二天搶不到草根樹皮擔憂,算是過幾年了衣食不愁的平靜日子,但并未因此感到幸福和快樂。花澗居的老鴇雖然不會要求她們賣身接客,但她早晚都是要被當做商品賣給有錢的大戶人家為奴為妾,未來的命運令她惶恐,現行世界的殘忍令她恐懼。然而,這一刻,她腦中的種種煩惱煙消云散。
登徒偷偷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平直眉下清澈的雙眼不帶任何雜質,圓潤的上唇微微上翹,搭配略帶嬰兒肥的瓜子臉,很是甜美。
“啊……能將剛剛的詩句提在屏風上嗎?”凝兒的臉頰不自覺的發熱,噗噗的心跳聲在腦中回蕩,拘謹的雙手在身前不知何處安放,緊張的指尖反復扣著掌心。
“好!”凝兒的顏值遠超登徒預期,陷入短路的大腦瞬間宕機,無意識的點頭應下,凝兒回身以硯墨為掩護,捂著炙熱的臉頰連做多次深呼吸,瘋狂跳動的心稍稍平息。
登徒看著面前的屏風,上面的刺繡的圖案很是別致,可惜就要被自己一手爛字污染了。“不行,要想想辦法搶救這手爛字……”登徒絞盡腦汁,憶起前世見過的各種字體,“現學現仿也不知行不行。”
“公子!”凝兒端著筆墨,低頭在站登徒身旁。
登徒提筆,心中糾結了許久,“罷了,管它呢!反正這個世界應該沒人見過瘦金體。”大筆一揮,在屏風上寫下: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