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本就很稚氣,又掉了一顆牙齒,說話露著風,再伴隨著哭聲,寂真一個字也沒聽清。
只是知道,她現在心里一定不好過,溫柔的安慰著她:“沒事的,沒事的,會沒事的,你忘記了,住持也是個醫生,一定會治好她。”
即便是這樣,湛九也還是忍不住一直哭,覺得心里和難受。
尤其是,想到高雨姍給她止痛靈草的瞬間,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打濕了寂真的肩膀。
“女施主為了我,才上后山菜藥的,我以前,怎么沒發現她很善良呢嗚嗚......”
寂真沒說話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因為他也聽不太清,怕回答錯了,師叔哭得更厲害。
湛九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已經抱著高雨姍走得快沒影的師父,心里很難受。
這種難受,和枕頭被高雨姍弄壞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鼻子酸酸的,哪兒都難受。
半小時后。
寂真抱著她回到了寺廟,打算帶她去住持的房間外,等救治情況。
輕聲低喚:“師叔。”
湛九沒有回應。
寂真將她放下來抱著,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微微腫著的臉頰上還有著淚痕,睫毛濕濕的。
呼吸間,還偶爾抽泣一下,傷心到了極點。
只是寂真也沒想到,她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是睡著了。
看來,師叔這一次打架,是真的費神費力了。
他只好走向了湛九的院子,將她放在床榻上,又給她擦了擦淚痕。
寂真看著她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安的模樣,有些心疼。
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個最近連夜做的小抱枕過來,放在她的手邊。
湛九感覺到軟軟的,雙手一動,就抱在了懷里,吧唧吧唧了一兩下小嘴巴,這才睡得安穩許多。
寂真也放心了。
他看著湛九那張精致秀氣的小臉,滿眼的溫柔,眼底的神色,如同夜空里風光最柔軟的那顆星辰,包裹著她。
在寂真的心里,湛九是師叔,也是寶貝弟弟,是他的親人,師叔長這么大,寺廟里沒誰舍得打她,就算是磕著碰著,大家都心疼好久。
這一次,的確讓師叔受傷害了。
如果高雨姍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以師叔的性格,定怪自己一輩子,那些歡聲笑語,漸漸會遠離她。
所以無論如何,高雨姍也必須活著,他不放心,離開后,闊步往住持的院子里走去,希望能幫上點什么忙。
今天發生的事,他還沒告訴師叔的哥哥,他在小佛堂給已經去世的陸夫人祈福,幾乎是閉關狀態,若是他知道了,恐怕要出事。
寂真來的時候,寂弦和寂云,還有其他院子的師弟們都涌了過來。
“師叔怎么樣了?”
寂真搖頭:“沒事,已經睡下了,女施主這邊怎么樣?”
寂云皺起了眉:“住持帶她進去很久了,我們也不敢打擾,你說,如果女施主出事了,師叔怎么受得了,我們也愧對高施主夫婦的囑托。”
“誰也沒想到,女施主向來和師叔不對付,會一個人跑到山上去為師叔菜藥。”
寂真沉默了片刻,才出聲安撫著一眾師弟:“沒事的,相信住持。”
話雖這么說,但大家都很擔心,包括他。
就在這時候,住持的房門從里面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