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也證明,他確實有著這樣的傾向。最后五六年里,永王變本加厲的加大對邪祟的研究,把下屬方士當成試驗品,甚至連傾聽者都不放過。如果要說唯一幸運的消息,那便是他雖然讓黑門降臨,卻沒有立刻獲得無可匹敵的力量。事后得出的結論是他當時還未完全邪祟化,所以無法直接向‘黑天道’祈愿,等到下一次再召喚黑門時,情況或許會變得截然不同。”
“最終的結果是他敗了,身死魂消。永朝也因此一分為六。”
原來是這么回事,夏凡若有所思道,“難怪樞密府不愿將此事公布出來,應該是不想再見到第二個永王吧。”
“不錯,”寧千世承認道,“永朝覆滅后,所有關于邪祟力量運用的術法書籍全部被焚毀,凡涉及混沌之法的人皆會被處以極刑。因為那并非人能走得通的道路,無論取得多大的成就,都和領悟世界之理沒有多大聯系。相反,若真有人走到了最后,那天下就該大亂了。”
“可我聽說,樞密府也在嚴防傾聽者……這又是何故?”夏凡裝出不經意的模樣試探道。
“哈哈哈,小子,這其實是種保護。”乾放聲大笑起來,“你不會真的覺得,永王能一個人對付全天下的方士和六位諸侯王的聯軍吧?事實上當時永王也有不少支持者,一部分骨干甚至自發組建了一個教派,以黑門為教徽。怎么說呢,強者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不乏簇擁,只要你實力夠強,就絕對不會缺銀錢、勢力和女人。對了,我聽雨玲瓏說,你帶的弟子都是女性?這其實也是你實力的體——”
“乾。”寧千世無奈的提醒了一聲。
“咳,不好意思,偏題了。”乾清了清喉嚨,“我想說的是,這些黑門教的蠢貨并沒有被斬草除根,有一部分逃過了戰后的清剿,且活到了現在,同時他們也在搜尋新生的傾聽者。”
“封禁傾聽者的消息,一是可以迷惑這些前朝余孽,二是可以讓樞密府第一時間收到關于傾聽者的報告。”顏箐補充道,“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們不希望傾聽者自由選擇今后所要效忠的勢力,他們必須在樞密府的監管內,才能最大化發揮自己的作用。”
如果不是擔心暴露洛輕輕的身份,夏凡真想問下對方知不知道洛玉翡對皇室術法內衛所犯下的惡行。
不過現在他只能裝出深以為然的樣子,邊點頭邊問道,“永朝都滅亡這么久了,就算黑門教僥幸抓到了一兩名傾聽者,應該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了吧。”
“那可未必,”乾撇了撇嘴角,“永朝與其說是一個朝代,倒不如說是永王的附屬品。只要他能活過來,別的條件都不重要。”
“可你們剛才不是說,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嗎?”
“我們又沒親歷那場大戰,所有結論都建立在前人的記錄上。對,古籍上確實說他身死魂消,但對方好歹是一個將邪祟之術鉆研到極致的人,地位又是一國之君,能讓這些殘存黨羽懷抱一絲希望并不意外。”羽衣直截了當的說道,“小子,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永王在接觸黑門之后,就給自己造了七座陵寢,其中六假一真。相傳他把自己與黑門接觸的詳情,以及對天道的了解,全部記錄并埋藏在真正的陵寢當中。別說黑門教了,就連六國樞密府對此都饞涎欲滴,可惜百年來始終找不到真陵的下落。”
夏凡眉頭微微一挑,七座陵寢,六假一真?如此內行的手法,這永王莫不是姓塔?“可這跟黑門教搜尋傾聽者有什么關系?”
“你別忘了,傾聽者聽到的可不僅僅只是術法知識。”乾咧嘴一笑道,“有時候無人知曉的秘聞、世間被埋藏的辛秘,也是他們傾聽的內容之一。若是讓這些人先行一步找到陵寢,最終會發生什么事情都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