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大人。”
見到斐念到來,所有人齊齊行禮道。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忙。”他走到主審官桌前問道,“有發現新的紕漏嗎?”
“都記錄在冊子里了,請斐大人過目。”主審官遞過來一本小冊子。
查到今天為止,記錄員已從新舊文書中找出了五十多處不一樣的地方,它們大多屬于漏記、錯記,對調查夏凡的排名問題毫無幫助。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文書乃鶴兒制定排名的主要參考依據,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浪費精力。
斐念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頁。
新找出來的紕漏記錄僅有三條。
一個是肅州方士名字記錄錯誤。
一個是上元方士記錄信息不正確。
一個是靈州方士的死亡記錄和另一人相混淆。
無論哪一個,都和申州相距十萬八千里。
在三條紕漏下方,還有主審官的進一步描述。名字筆誤和死亡記錄混淆都是一目了然的問題,唯有第二條稍稍復雜一點。一名通過士考、本應被選上赴任的大戶人家子弟,后來被發現依舊留在城內。
當然,這也算是常見的情況,此類人家世頗厚、不愁生活,又偏偏覺醒了感氣能力,去參加士考純屬打發時間,壓根沒有向樞密府效力的想法。不過在老版文書上,此人卻被記錄成了“赴任”狀態,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疏忽。
該方士名為「上官彩」,赴任地點為雷州。
斐念放下冊子,揉了揉額頭。
看來今天又是一無所獲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府邸之際,一位記錄員急匆匆的將一張紙條交到審核官手中,后者接過后皺眉“咦”了一聲,接著叫住了斐念,“大人請留步,舊文書上的記錄似乎出了點問題。”
“發現什么新錯誤了嗎?”
“倒算不上是新的……依舊跟那位上官方士有關。”
“哦?”斐念回到對方桌前,拿起紙條——上面寫著一份調令,將上官彩調往金霞城報道。
“怎么會……”看到這里,他不由得頭一跳,“調令不可能調動一個不存在的人吧?”
“確實如此。”審核官同意道,“這份來自雷州的報告簡潔明了,撰寫錯誤的可能性不大,因此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有兩種可能。”
“一是上官彩屬于答應赴任又半途逃離的逃官,此人先后前往雷州與金霞,接著在不經請辭的情況下擅自返回京畿。雖然新文書統合中她被取消了赴任記錄,但不代表舊報告是錯誤的。”
“而第二種可能則是——”
斐念接過他的話道,“有人冒名頂替了上官彩的赴任,并從雷州輾轉到了金霞,而且此時此刻也依然任職于金霞樞密府中。”他猛地捏緊紙條,“我需要所有關于上官彩的記錄,現在就去把它們都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