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哈洛,你的使命尚未完成”,內瑟斯俯視著身前的人類。
“使命?我已經將她撫養成人,她成長到已經可以取締我的位置了,還不夠嗎?”翟哈洛的聲音帶著怒意。“呵,使命,我已經做完所有能做的了,呵,當初的約定造就了現在一無所有的我”。
“這片黃沙下,黑暗正在滋長,新王需要輔佐,她加冕為王的那一天,你必定在其左右”,內瑟斯的聲音在翟哈洛心頭嗡嗡作響。
“新王登基,新王?”,翟哈洛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內瑟斯。“你到底是誰?她到底是誰?”。
“我。我是天神戰士與飛升者,遠古的學者,末代帝國的國王之手,我叫內瑟斯”。內瑟斯摘下頭巾與兜帽,顯出他的犬首,人群驚呼騷亂起來。
“那,那她呢?”,翟哈洛苦澀的說。
“她是皇帝的后裔,她的血脈將再次引導這片廣袤的沙漠走向光明,恕瑞瑪已經等待著這一天太久了”。
“光明?什么是光明,所有在你們意志下活著的人,才算遁入光明嗎?”。
“沙漠正在流血,連年的征戰,正令它慢慢的死去,只有再次統一,才能避免那些不必要的紛爭”。
“你們不會成功的”,翟哈洛太清楚人們的秉性了,多年的征戰讓她看清了人性的丑陋與險惡。
人與神所處位置不一樣,看待問題角度不一樣,從希維爾到李昂,到埃斯利,再到翟哈洛,所有人都認為這片沙漠已經不再可能在歸于一統了。放出來的自由是收不回的,沒有人希望頭上有一個神在發號著勢令。
只有人才會更懂的人,內瑟斯做了幾十年的人類,但數千年為神的時光里,人性早已被神性所吞噬。
“好,我會答應你,我會回到希維爾的身邊,不過你要明白這不是為了你們的理想與訴求”,翟哈洛抬頭看著內瑟斯,“我是為了希維爾,我曾經的、唯一的女兒”,翟哈洛在心中說道。
沙漠里刮起陣陣風暴,內瑟斯乘著風沙來來去去,從納舍拉邁到髓印集市,到納施拉美,再到奈瑞瑪桀,他的身影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橫跨大陸南北東西數萬里之遙。成群的游俠,劍客,魔法師們在內瑟斯的意志下不斷的匯集,等候著迎接太陽帝國的重新降臨那一天。
無數個世紀了,內瑟斯是唯一在人世間行走的神明,他的名字千千萬萬,死神、學者、賽特,但每一個都是一段救贖、傳教與招募的過往,現在他的信徒早已遍布了沙漠的每一處。
恕瑞瑪的昔日榮光從歷史故事變成了神話傳說和宗教信仰,流傳在這些四散漂泊的信徒后裔中。他們深信不疑,父死子繼,為著這復國的千秋大夢奉獻著一生又一生。
時間到了,他們已經在路上了,現在輪到希維爾了,她必須選擇一條道路,要么接受她被賦予的命運,要么在恕瑞瑪的變幻不定的沙丘之間造就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