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陽光折射靄云化成絢麗的朝霞。光影從天際撒落,所照之處盡是荒涼。
矮小的帳篷內,艾達像只慵懶的小貓,蜷縮在李昂的懷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沙漠里,像是回到了起點。只不過這一次他們不必在以天為被,以地做榻。
盡管鋪墊著厚實的皮毛、氈布制成的帳篷同樣阻隔了夜里擾人的風沙,但李昂已經習慣不了這沙漠的夜了。曾經與天地同眠的他再也無法適應這般環境了。此刻李昂無比的想念維考拉的小樓暖閣,想念紅木雕紋暖床、想念輕紗拔絲鳳帳。
“看來自己果然不適合做傭兵”,李昂自嘲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己與其他人并沒有區別,一個普通的俗人,俗人也好,至少不必再被夜里的風沙擾襲,李昂心想。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眾人相繼起床。他們已經向沙漠深處走了十幾天,出發前,傭兵團與卡西奧佩婭等諾克薩斯人都作了詳細的準備,他們向各處的商人們打聽收集了大量的消息與情報。
那個曾經曇花一現的遺跡,已經再也不見蹤跡了。收集的情報顯示,本應該就在這片黃沙附近,但眾人已經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最后一無所獲。
“小懶豬,起床啦”,李昂捏了捏那紅彤彤的臉蛋,和前世那些鋪滿了粉底的臉蛋相比,艾達紅潤的肌膚,像是能掐出水兒。李昂童心大發,戳圓捏扁,玩的不亦樂乎。
在李昂的搬弄下,艾達睜開眼,清澈的眼眸中,怒氣漸漸續滿。她張開小嘴,一口咬住,那作怪的手掌。
“啊...痛...痛...,你是小派嗎?”,李昂掙扎的抽出手,手掌中,一拍小牙印清晰可見。
“噗嗤”,艾達忍不住的笑出聲,“誰叫你弄醒我了,我還沒睡夠呢”。
“姑奶奶,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時候了,大家都起床了”,李昂苦笑道。
“哼,我不管”,艾達轉動這身子,她抱住李昂,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
面對著起床氣過重的艾達,李昂沒有辦法,只得再陪她躺一會兒。
迷糊間,溫濕柔軟的觸感傳來,李昂再次睜開眼,陽光迷住雙眼,好一會兒,瞳孔才漸漸適應光線。
利爪小派,不住的往著李昂面前湊,濕噠噠的大舌頭在李昂的臉頰上一陣亂舔。
“夠啦,你這家伙,一邊去”,李昂粗暴的拎起小派,將它往帳篷外扔去。利爪獸是一類泛指,沙漠里的人沒有那么多的講究,他們將某些長有尖銳爪牙的爬行野獸,統稱為利爪。
沙漠里一些利爪騎手,他們靠著利爪獸常年在沙漠深處游蕩,出入破舊的廢墟與遠古的遺跡,靠著搜刮而來的殘留物品,兌換著生存物資。他們與傭兵是天然的合作伙伴,沒有人比他們更為了解這片沙漠了。
小派形態和胡狼獵犬很像,不同的是它長有六足,不同于貓、犬科類的梅花腳型,小派的六只腳上都長有比之隹鷹更為攝人的鋒利銳爪。它的頭型類似牛首卻又有所不同,沒有犄角,碩大的雙耳更為利于散熱,更奇特的是它的尾巴,在尾稍三尺處岔開,一分為三,顯得有些怪異。
小派在艾哈?翟哈洛的時代就已經存在了,一次交易中,被利爪騎手當做附贈品送給了傭兵團。它從小在傭兵中長大,這里的人就是它的家人。
“哈哈哈...”,艾達撩起門帳,開懷大笑著。不用說,定是她慫恿小派前來騷擾的。
李昂在郁悶中起床,天已經大亮,只有他和奧布萊恩最后起來。溫度漸漸回暖,將夜里的深寒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