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上次我們所談論的老瘋子,十幾年前,他帶領商隊穿越卡利克塞出了意外,然后就瘋了,人們說,他遇見了雷克塞,被怪物嚇的丟了心智”,杰克打量著眼前的瘋子說。
瘋子畏縮的看著兩人,兩個意外的來客驚擾了他的睡眠,但他絲毫不敢抗議。某種不安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間,讓他想起了曾經某些不好的回憶。他囁嚅著嘴,瞳孔因恐懼而收縮。
雨順著風灌進大廳,李昂不再理會眼前,他合上厚重的大門,風雨隔絕在外,火把停止搖曳,重新躥燃,李昂環繞大廳將棚架上的火盤一一點燃。
無數的神像環繞在四周,順著壁壘延伸匯聚至頭頂的屋檐,人形的,動物的,其它不可名狀的。有些李昂在書中見過,有些卻從不曾了解過。供奉在這里的神位古老而神秘。遠古的神像流傳至今,有些早已遺失在時間亂流之中,消散在人們的認知里。他們的故事流失在千百年的傳唱歌謠中,如今只剩下這么一尊石刻的雕像。
大廳空曠,疾風暴雨的聲響,從門縫與窗葉的間隙間鉆進來,混著火油燃燒的聲音奏樂在李昂的耳畔。像是無數的神像在李昂的耳邊低語傾訴著時光的故事。
“這里的神數以萬計,你的神是哪一尊?”,李昂朝著杰克道。
“在那里”,杰克指著一塊漆黑的石頭。
“太草率了吧”,四周的神像形狀雖然各異,但都有其特定的模樣。
“山神沒有固定的形態,它可以是石頭,也可以是山間的小獸,河間地的野草,它無形卻又萬狀,聽人們說,這塊石頭曾經是它身上的一部分”。杰克解析道,“山神的根基在空中和光明之處,但傳說它只會出現在高山和峽谷之中。山神主宰風雪冰雹和狩獵、采集的豐歉,它還主宰著天時地利的順逆,生物的興衰繁減,人們的安危生死,甚至瘟疫的傳播和消除”。
“你的神管的可真夠寬的,風之神與瘟疫之神的業務它都要插上一手”。
“這只是古老的傳說擺了,最初的人們生活在群山之中,對于大山的敬畏使他們賦予了山神更為龐大的權力與寄托”,杰克說。
“那到底是神創造了人,還是人創造了神?”李昂借著火光端詳著諸神像,他回過頭對著杰克道。
“當然是神創造了人”,在對世界的認知上,杰克無法像李昂一樣,跳出約定俗成的框架。
李昂忽然想起那一天,烈日驕陽之下,世界定格,某個存在降臨在安東尼的身上。向他展示了超越世間法則的力量,如果有神,那么一定是它吧,李昂心想。
杰克同情沙漠里的人連自由信仰諸神的權力都沒有,可這個世界到底是否存在自由意志,還是說神已經決定了一切?李昂已經不再確定。
這個世界,有些人自封為神,一些不朽不死超越人類極限認知的存在被人們安上神的名頭。在李昂的眼里這都算不上‘神’。
“繁星寂滅,群星逝去,光輝長存,我亙古不變”。‘安東尼’對他說的話,此刻依然歷歷在耳。在他心中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謂之為神。在聽到布蘭林的泰洛希秘境與的神之國度的秘聞傳說后,盡管明知道會被誘導利用,李昂依然毫不猶豫的進山了,因為他心中有疑惑也有困擾,他需要一個答案。也需要拯救心中所愛的人,而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如果有誰能復生真正意義上死去的人,那么必定是降臨在安東尼身上的存在無疑了。
他試圖找到它,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當然福光島是他最后的希望,但眼前的機會他絕不會錯過。
“轟--隆,砰--咚”,雷聲從穹頂傳來,猶如遙遠的戰鼓,回蕩在群山之巔。
疾風呼嘯,雨水從黑暗冰冷的長天垂直墜落。如利劍般,打在嶙峋的石塊之上,啪啪作響。像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李昂的名字。它們低聲呼喚著,如同整個天地都在召喚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