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連忙爬起來,剛想逃離,卻發現雙腳已經被禁錮,他低頭一看,頓時亡魂皆冒,無數的烏黑的手,從枯葉之下伸出,拽住他的雙腿。無數雙手的拉扯下,杰克被帶進枯葉中,黑色從四面八方卷來,將他淹沒。
“啊...”,杰克只覺的無法呼吸。
一手沉穩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肩膀,“走開,走開...”,杰克拼命掙扎,他猛的睜開雙眼,四周一如既往的黑。
那雙手的力量,杰克自然無法抵抗,他大口喘著粗氣,微風吹過,杰克不禁打了個冷顫,不覺中汗水已然浸濕了衣衫。
“這是哪兒?”。
“你說呢”,李昂松開雙手,他們在雪山之上連續走了數天,就在昨天兩人終于下了高聳直入天際的群山,這里是大霧彌漫的原始叢林,四周依然是那拔地而起的陡峭極峰。
“惡夢嗎?”杰克回過神來,四周的環境和夢里并沒有差多少。
“會做惡夢終歸是好的,因為可以醒來,有的人生便是一場永無終結的惡夢,那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
杰克沒有理會,這是他第一次夢境與實景的融合,以往,每一次夢醒后,過不了多久,那夢就會模糊虛化,會被漸漸淡忘,但這一次不同,那夢實在太真實了,夢里的每一處的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半點也沒有遺忘的跡象。
“好了,夢而已,我家鄉人說,夢是相反的”,李昂抬頭望著天,黎明的第一束朦朧的曙光正從群山極巔的雪峰穿梭而過,降落在茂密的翠綠叢林之中。
“這群山莽莽間,那泰洛希神國秘境,僅憑我們兩人怕是如同大海撈針”。杰克不再糾結于夢境,但此刻現實的狀況令他有些頭痛,他本以為,李昂如此干凈利落的帶著他走入大山,是有所倚仗或有持有相關線索之類的,但直到此刻他已經基本不再對眼前的人抱有奢望,在杰克的眼中,李昂多了一個莽夫的標簽。
“那可是神的國度,當然需要神的指引才能到達”,李昂不禁失笑道。
杰克感到莫名其妙,這種時候他可笑不出來。
微風吹過,晴朗清爽,不似雪峰的刺骨,山澗叢林的溫度宜人了許多,陽光從雪峰間灑下,充沛溢目,但落在林子里的卻寥寥無幾,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原始的叢林似乎從來都是永恒的昏暗陰沉。
空中隨風飄來間一陣晶瑩的飄絮,在斑駁稀疏的光束間穿過,如同飄雪。
“這是心樹的種子,傳聞心樹十年才會開一次花,再十年結一次果,又十年散一次種,所以這是三十年難得一見的奇幻景象。”李昂看著漫天的飄絮,嘖嘖稱奇。
飄絮的種子似有生命,像成群的水母暢游在空中,它們的擺動游須控制方向,在林中自由的穿梭而過,如同風中的精靈。
“心樹,我知道,我曾在骸骨之海,撿到過一枚心樹制成的印章,最后被佩恩斯給拍走了”。
“那他可是賺了,心樹不管是原生枝干還是經過加工的藝術物件,都已經很久沒有在市面上流通過了,因為它的價值尚在黃金的百倍之上,而這還往往有價無市,估計也只有翻遍那座骨髓集市,才能找到一二了”。
“有這么值錢,我豈不是虧大了”。
“傳說恕瑞瑪最偉大的女皇,瑟塔卡死后便是躺在了由整棵心樹鑿空的棺木之中,而后外面才是黃金的棺槨”。
“而這一切只緣于,人們相信心樹能溝通眾神,人們認為心樹的根,深植于神的耳郭,對著心樹祈禱,眾神會聆聽到那禱告的聲音”。
杰克肅然,他環顧四周,叢林里面隱藏的心樹,代神聆聽世間的夙愿與祈語,讓他不得不謹慎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