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是高大的古樹,它們像是遠古的哨兵,守衛著森林的王。
李昂和杰克步履蹣跚的穿過這哨兵森林,前面是一片空曠的闊地,四周的植物極為規律的戛然而止,與曠野闊地形成涇渭分明的界限,一株蒼天巨木矗立在空曠之地的中心,枝茂如傘蓋般延伸,向著四面八方盡情生長。
這是一顆無法言說的樹,枝丫高聳散開,如同一朵垂天的云,將整片闊地籠罩。其枝干難以想象的巨大,這樣般巨大的樹,李昂曾在電影中見過,潘多拉星球中納美人部落的‘繁衍之樹’,這棵樹同樣般的高大,不同是它的樹冠之上附著層層疊疊的白絨絨的水母狀般的種子。
風吹過,帶起無數顆白色的‘精靈’,遠遠看去,就像正在下著一場盛雪。‘大雪’過后,四周的森林,與心樹覆蓋下的空地都被白色的毯子埋葬。鳥群掠過頭頂,激起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除此之外,一片沉寂。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樹?”,杰克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世界,這是一個如果不曾親眼所見,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的世界。
“是啊”,李昂同樣震撼無言。很久以前,電影世界中,那顆納美人休養生息的繁衍之樹,就已經讓他震撼其中了,而今天,親眼所見所帶了震撼更甚百倍。
遠方,心樹底下,灌木從間,麋鹿遠遠的眺望著兩人,陽光透過樹冠,打在它巨大的分叉鹿角之上。靜謐而絕美的畫面讓兩人的心澄凈下來。
有些時候,有些畫面。根本無需言說,只需用心去感受體會它。
李昂閉上眼,敞開靈識,四周一片溫暖煦和,他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像是一片溫暖的海洋將他包圍,奇妙而玄奇。整片林子所有的生物都活在它的世界中,沐浴它的恩澤。
李昂走出森林,踏進心樹的陰影,闊地中長滿的芨芨草高及兩人的胸腹。走過后被折倒的長草在某種力量下,又重新站立。
踩著松軟的草層和落葉,兩人來到了闊地的中心,那顆參天的心樹跟前。在人類未曾踏足的蠻荒世界里,沒有人知道它存在了多少個年月。也沒有會知道它還將繼續存在多少個世紀。
無垠的風吹起漫天的‘白燼’,遮蓋長天。麋鹿被外來者驚起遠遁而去,巨大的身體在草叢中飛躥,揚起一地的落葉與漫天白色飄絮。
杰克觸摸著心樹光潔的枝干,他單膝跪地,額頭緊貼著那純白如牛乳般的木頭。數十顆心樹的種子,從樹上飄落,緩緩的飄向杰克,在他的身旁縈繞飛舞。每一顆種子都像一個有著完整意識的生命個體,它們就像飄舞的蝴蝶圍繞著綻放的花朵。
“你的神聽到了你的禱告了嗎?”李昂震驚于眼前瑰麗的巨物,但他不會向神祈禱。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紛亂,而神就是這一切紛亂的源頭。
“也許聽到了,也許沒有”,杰克起身,他不知道李昂經歷什么,但幾天的相處下來,他早就知道了,眼前之人沒有信仰,也沒有相應的所侍奉的神。但這片天地浩瀚無疆,容得下一個心無敬畏的人。
“也許我應該砍下一根枝干,這能在沙漠里賣上個好價錢,或者換上一片富足的綠洲,它值得那個價”。李昂說,他曾跟艾達承諾過,買上大片的農場,養馬牧牛,種草弄花,沙漠里沒有農場,但綠洲也不錯。
“人們執著權利,追求財富,但即便再怎么權勢滔天,再怎么渴望財富,在見到這顆心樹后,也會心懷敬畏,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杰克無奈說。
“說說而已,雖然我不信仰你們的神,但應有的敬畏還是有的”,李昂回復道,這片土地有著無限的可能,李昂知道自己納神巔峰的修為與境界在這片瑰奇的大地上依然沒有脫離螻蟻的范疇。或許在人類的世界中,他站在了高處,但此刻卻不足為道。
密林中心的曠野里有著李昂從不曾體驗過的寂寥,時間悄悄流逝,不經意間,天已經黑了。四周亮起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光芒來源于那無比龐大的枝干與漫天飛舞的心樹種子。
無數顆飛天的‘燈籠’,與散發著淡淡光暈的枝干,將天地裝點成玄奇絢麗的秘境世界。
“這里有字”,杰克指著一處暗淡的與其它地方略微不同的枝干。